第三十章 绸缎

虞瑾先是回屋子里换了身衣裳才温婉端庄的去偏殿里见了传旨的公公,那传旨的公告该阴阳怪气的看了虞瑾一眼,便道:“三皇子妃随老奴进宫吧。”

虞瑾小心翼翼的跟在公公的后面,身后跟着荣娘和绯衣绯衣是第一回来皇宫,被皇宫的气势磅礴和金碧辉煌惊慑住,过丹凤门时,巍峨的宫墙石壁,透露出森森的冷意,令人毛骨悚然。

公公引着虞瑾去了紫宸殿里,便就退下了,绯衣被拦在了殿外,荣娘则是去了凤栖宫的贤妃那儿。

紫宸殿内,赵玳安一身明黄的龙袍,示意虞瑾起来说话,眼神怪异的扫了虞瑾一眼,开口问道:“朕听闻你在盛京里开了家缘十当铺?”

虞瑾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道:“儿媳正好手头有些闲钱,便买下了这缘十当铺,不过当铺一直是亏损状态,儿媳都想要将当铺转出去了。”

赵玳安眼神一跳,犹疑的问:“当真是亏损?”

虞瑾如实的应下:“确实是的,多亏近日前当铺收了尊观音金像,才扭转了当铺亏损的局势。”

赵玳安点了点头,见虞瑾先说出了这观音金像,他也不再兜圈子了,便道:“朕也是听闻了观音金像的事,朕也晓得今日在聚贤楼里拍卖了观音金像。”

虞瑾应下:“是的。可惜观音金像却被人劫走了。”

此事,自然早已有人同赵玳安禀报了,赵玳安并不追问观音金像之事,反问虞瑾:“朕听闻去聚贤楼想拍下观音金像的人不在少数,连着琅儿、璟儿、玧儿都去了?”

虞瑾如实的答:“是的,大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去了,还有御史大夫李大人、陈太师家的公子……”

赵玳安“哦”了一声,又问:“他们可都喊价了?”

虞瑾自然一一回禀:“六皇子喊了十五万两,五皇子喊了十六万两,陈公子喊了十八万两,李大人喊了十八万五千两,当中最有魄力的当属是大皇子,最后喊到了五十五万两。”

说完,虞瑾悄悄抬头看了眼赵玳安,果真见他已被气得脸色发白,嘴里颤抖着道:“好一个五十五万两!区区一尊金像,他就能拿五十五万两银子来买!”

先前皇上说让几位皇子筹钱作军饷用,想必这大皇子筹的银子不少。

虞瑾正思忖着出神,歹不知赵玳安的眸光一转,怒意已经转向虞瑾,他冷声道:“不过你一尊观音金像就卖了六十万两银子,即便观音像被人劫走了,可你却也是最大的赢家。”

虞瑾垂下头来,温顺恭和的道:“儿媳愿将观音金像所卖的银两半数拿出来救济百姓,从明日起,三皇子府外建造粥棚,赠米施粥,另外被挡在盛京郊外的灾民,儿媳也会派人去为他们搭建临时的住所,供应米粥馒头。也算承了这观音金像的佛家慈悲心怀。”

赵玳安细眯着眼睛,探寻的看着虞瑾,危险的开口道:“你这是在拉拢人心?”

虞瑾并不慌张,如实的回道:“是的,儿媳此举的确是为拉拢人心,三皇子先天不足,智力不如常人,眼下皇上和贤妃娘娘还在尚且都难以保得三皇子平安过活,常受皇子大臣的讥讽羞辱,倘若哪一日皇上和贤妃……唉,到那时,好歹还有些许的百姓能够护着三皇子一府。”

赵玳安看了虞瑾一眼,瞧得出她神色里的悲戚,叹了声:“难为你有这等心思,珩儿娶你是娶对了。”

说道这儿,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像是回想起很久远的事来,道:“珩儿并非是先天智力不足,他小的时候也是极为聪明伶俐的,只是……唉,你好好照顾珩儿吧!”

虞瑾都应下,见赵玳安并无话在问,便想要告退,还未开口说,赵玳安却是突然来了句:“你这身衣裳的料子,是皇后御用的。”

虞瑾这才幡然醒悟为何一路进来,总有人意味的看着她,这料子的质地和光泽与别的料子不一样,稍对绸缎有些懂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心里暗责了许春红当初她要拿走这料子时也不同她说一声。

赵玳安看着虞瑾表露出的心慌,倒也没多加怪罪,只拂手道:“你回吧。”

唤了当值的公公进来送虞瑾出宫。

绯衣在殿外等着,见虞瑾出来,松了口气,快步迎上前去。

见荣娘还没来,虞瑾便和绯衣在宫门前等了许久,竟见皇后与贤妃一并来了,后头跟着一脸惶恐的荣娘。虞瑾暗道不好,宫里头向来消息走得快,她进宫也有好一会儿了,想必是她穿着皇后御用绸缎做的衣裳的事已经传到皇后那儿了。

这会儿来,是要兴师问罪的?

不及多想,她们已到了跟前,虞瑾拉着绯衣恭敬的跪下:“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贤妃娘娘请安。”

皇后端庄贤淑,笑容如温和的春风般,示意她二人起来,仔细的端详了虞瑾许久,才道:“这样料子的衣裳穿在你这等风华的女子身上,才显得好看,你若是喜欢,可一直穿着,明儿本宫派人去许氏绸缎庄那儿传个话,这料子多准备些,也往你府里送一些。”

虞瑾惶恐不安,心里衍生出几丝的害怕来,慌神的道:“皇后娘娘恕罪,儿媳……儿媳并不晓得这……”

皇后打断她的话:“本宫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若就因一件衣裳的料子就怪罪于你,岂不是显得本宫小气了?”

她这话是笑着说的,虞瑾却觉得有如寒冬的冰凌柱子刺过心窝子一般,不敢再多言,只好恭敬着应下。

贤妃上前来拉着她的手,安抚着她:“你也别害怕,皇后娘娘难得大方,这可是你的福分。”眼神里竟全是赞赏的目光。

虞瑾顿时明白贤妃眼神里的赞赏出自于何处,贤妃是晓得她这被术士算出来的无双命格,母仪天下的命。今儿她穿的竟是皇后御用的绸缎做的衣裳,不就是影射着她母仪天下的命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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