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三小姐尧雪晴不禁瞪大眼睛，重新打量面前的尧雪珊，似是完全不认识了一般。
清早她便带着林子萱来了晴日轩，开口竟是要叫来坊间丫头嬷嬷买些丫鬟进府。府里这样的大事，向来都是三姨娘或二小姐管理的，这一日，她竟来寻了自己，看她再也没有与往日一般无二的懦弱神情。尧雪晴心里反而没有了底数。
尧雪珊客客气气笑着，虽神情不再懦弱胆怯，却依旧难掩那股子故意而为的做作，“三妹，如今三姨娘不在府里，二妹又因受了惊吓如今卧床不起，四妹被困佛堂。府里的事情，你我姐妹自然要担待一些了。钰珊院里外上下只有素心这一个丫鬟，实在是忙不过来，最不济也该再寻两个粗使的下人。艳梅亭的玥儿也被府衙带了去，二妹身边也缺了人儿，咱做姐妹的，也该想着，帮她补上。”
“怕是这事，你我说了都不算。丫头嬷嬷素来只听三姨娘和二姐的，你我去了，怕也是白费腿脚。退一步讲，就算嬷嬷让我们挑了，怕也不会将那调教最为稳妥的给咱，大姐啊，要我说，你就别操这心了。”
“这……”尧雪珊一时无言，慌乱的目光求助向林子萱。
即使装模作样也只能这么一会儿么？林子萱颇有些失望，脸上恭敬笑着，施礼道：“回三小姐话，因我们小姐与二小姐略有些误解，担心坏了事情，才特意来寻三小姐，为二小姐选丫鬟本是好意，担心二小姐病中无人精心伺候，如若三小姐出面与二小姐详谈，二小姐知书明理，定能明白了我们小姐的一番苦心。三小姐此举，即帮了二小姐身边缺人的苦处，也解了我们小姐与二小姐之间的误会。”
尧雪晴手托着茶盏，淡淡笑着，眉眼低垂，看着茶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却未至可否。
“素心，此举可真能化解我与二妹之间的误会？可三妹一直没开口，也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的，她会不会去问二妹啊。要是她不去，那钰珊院不还是没有下人使唤，二妹与我的误解也化解不了，那可怎么办啊？哎呀，素心，你倒是和我说说，要是三妹不去，那我们可要怎么办？”
回到钰珊院，憋了一肚子问题的尧雪珊终是一并问了出来。
林子萱给尧雪珊道杯热茶，才缓缓道：“小姐不急，有下人使唤反倒不是好事。而且三小姐生性谨慎多疑，她定是不会听信你我之言，去艳梅亭的。”
“啊……”尧雪珊面露失色，“那你我这一大清早的算忙了个什么。”
“我们的目的已然达到了。二小姐肯定已经知道我们去过三小姐那了，这就够了。”
看着林墨彤故弄玄虚的笑脸，尧雪珊知晓她定不会再说与自己听了，便也不再问。
寒风刺骨，林子萱抬头看看昏暗的天，从清早开始，雪就没有停过。缩缩脖子，几粒雪滑落脖子里，冰的一个机灵，林子萱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一些。别院都是浣衣处的下人去取，只有钰珊院送去了还要被压在最后才洗。
对于此待遇，尧雪珊已然很满意了。想以前可都是自己院的衣服自己洗，大冬日的时常泡在冰水里的手，裂开一个又一个钻心的口子。
“钰珊院的衣服，我放这里了。”林子萱放在筐子，转身就欲离开。
“姑娘，这天寒地冻的，咱这的衣服本就洗不过来了，你要是紧着这衣服用，你就拿回去自己洗，要是不紧着，一两月之后再来拿吧。”一位身穿了褐色麻布袄的妇人尖酸的道。
“这我本不急的，不过若说一两个月，那我还真是急了。”林子萱抬手将筐子里的衣服全数倒进了妇人面前的衣盆里，不忿的盯着妇人。
妇人一惊，“这，这里面可是二小姐的衣服，我看你这……”
她刚要发难却被另一个婆子拦住，婆子低声道：“你就忍忍吧，可莫要招惹了她。她会巫术的，仔细你这条小命。二小姐久病不愈，今儿请来的道士说，是府里有人对二小姐用了邪术，虽是还没查到钰珊院，不过我琢磨着就是她呢！”
“你这消息可准?”妇人脸色变了变，露出几分的畏惧。
“我刚去艳梅亭送的衣裳，还能平白匡你不成。莫要再找她的麻烦了，她自荷塘池醒来之后，你想想钰珊院发生了多少事情。”
妇人脸色已有了些惨白，她回过神来，忙对着林子萱作揖道：“姑娘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奴这就给你洗，先紧着钰珊院的，您千万不要对老奴用……用……”
林子萱不屑一笑，道：“放心，我这巫术可厉害的紧，拿它对付你，我还嫌浪费了自己的气力。”
出了浣衣处，林子萱越琢磨越是好笑，虽说古人都惧怕解释不了的神秘力量，可却不曾想，能怕成这等模样。
“快说，素心去哪里了？”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尧雪羽娇蛮的利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