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天将蒙蒙亮，房门便被人敲开，依稀听到有人走了进来。柳少妩翻过身子，微微睁开一只眼，只见两个小丫鬟齐齐跪在她床前，睡意登时去了大半。
她坐起身来，盯着那两个丫头，十分好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老爷今早下了吩咐，日后便由奴婢照料二小姐的起居。”
柳少妩心下明了，想来从前这柳家二小姐房中连个婢女都没有，着实可怜。
“抬起头来我瞧瞧。”
面前的两人依话昂起头，眼神却仍是瞧向地面。
见两人眉目倒都清秀，柳少妩笑问：“你们叫什么？”
“奴婢名唤橘绘。”
“奴婢名唤阿缘。”
“入府几年了？”
橘绘答道：“回二小姐，奴婢同阿缘一同入府，如今已两年了。”
“入府两年，怎的以往从不曾见过你们呢？”柳少妩仍是笑着。
“奴婢从前是在后厨帮忙，昨日听闻二小姐回府，老爷才吩咐奴婢日后只服侍二小姐便是，不必再待在厨房了。”
橘绘倒颇为能言善辩，面对柳少妩的问话，回答地滴水不漏，若她所言非虚，倒是个可用的人，再瞧一旁的阿缘，自回了她一句话后便只垂着头，再不发一言。
柳少妩心中一个念头闪过，瞧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放柔了声音，说道：“在我房中服侍，没有什么规矩，我不会太过苛求你们。”
话说一半，继而顿了顿，敛了笑意方冷下声音缓缓续道：“但丑话在前，你们既跟了我，便要知晓忠心二字，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心中都要有个分寸，若是吃里扒外，做些下作的勾当，教我发现了，我柳少妩定不会容她，整个柳府也再容不下她。”
说罢，她凑近了些，问两人道：“你们可懂了？”
橘绘阿缘齐齐应声：“是。”
“好，那你们就先下去罢。”
柳少妩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说完便躺了下去，蒙上被子打算再睡个回笼觉，还没闭上眼睛，就被两人拉起，一副恭恭敬敬地模样：“二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
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我不起来！”
继而是橘绘的声音：“还请二小姐莫让奴婢为难。”
回她的仍是那句：“不起来！”
此时书香堂中，屋内点了檀香，细烟袅袅而上，柳武正端坐桌前翻阅账簿，将翻过一页，便有下人来报：“老爷，夫人来了。”
柳武应了一句：“好，下去罢。”
“是。”
少顷，自门外走进一位穿着甚为讲究的妇人，体态略显丰腴，脸庞圆滑红润，可见是素日里用补品养出来的。
她手上端着一张案，案上置着一罐汤盅，步子盈盈，款款走到桌前，将案放下，声音温婉轻柔：“老爷，妾炖了圆子羹，老爷尝尝罢。”
“昭婉，”柳武放下手中的账簿，抬起头瞧着她，语气微微沉重，问道：“当年阿苑，死因是何？”
李昭婉神色一滞，随即笑道：“老爷这是做什么，怎的好端端地问起……”
“说实话，不要再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