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嫁

云喜穿越过来才短短两年时间,对皇族内外的人物了解得不够。她从没见过这个南陵王,但风言风语听了不少:有宫女说他暴戾,曾有家伎出逃,他将那女子和情郎一并一锅炖了吃了;也有宫女说他嗜酒,而且一喝醉就要打女人,打得他妻妾都上吊了四个;也有宫女说他头上长毒疮,一到夏天就流黄脓,因此从不敢进皇宫请安……这些都是传言,真假难料,但是南陵王的好色却是广为人知的。

南陵王是异性王,第一代南陵王曾陪太祖皇帝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太祖皇帝感念他劳苦功高,特分封南陵二郡给他,食邑八千户,世袭罔替。可惜这一代南陵王女人虽多,却没一个诞下儿子,如今六十多岁了,仍然膝下空虚,估计越是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南陵王这几年在女人的需求量上益发增大,凡南陵两郡的适婚女子都要经过南陵王府挑选,挑剩下的才可以归家配婚。

有宫女传言他在练采阴补阳的邪门功夫,为了能够长生不老。不管传言真假,凡是涉及到南陵王的事情,总是被蒙上一层阴鸷的气氛。

昌元公主的未婚夫婿其实另有其人,早在她三岁的时候,就被皇帝定了亲,对方是兵部尚书的公子余安,其母是皇室宗亲庆云郡主,因为母亲的关系,小公子余安经常到宫里玩,与昌元公主甚是投缘,庆仪郡主便请求皇帝给这两个孩子赐了婚。在昌元公主十四岁以前,余安公子还是经常进宫找她的,后来他喜欢上了游学,两三年不着家,因此,穿越过来未满两年的云喜并没有见过他,只是听云贵妃说他品行极好,如玉石一般温雅。

南陵王的娶亲队伍很快就到达上京,马车才刚在宫门外停稳,便火急火燎地催促新娘子出来。云喜一大早被宫女强行从床上拖下来,洗脸、上妆、梳头、换衣,如扯线木偶一般,由着宫女们折腾,不置一言。最后被蒙上了红盖头,一个年纪稍大的公公背她上了肩舆。

凤式仪舆,通高五尺九寸,穹盖高六寸七分,描绘金凤,四周垂挂朱红色帷帐,帷帐上绣五色彩凤——这是公主出嫁的礼制,柔妃在这点上倒是没有亏待她,估计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肩舆在凤天殿前停下,云喜由宫女牵引着进入大殿,需要三跪九叩接受册封。云喜犹豫了一下,那宫女是柔妃安插在她旁边的狠戾角色,察觉到云喜的反抗,便用带有刺针的戒指刺她的腰板。云喜差点喊出声,咬了咬嘴唇,顺从地跪于大殿之上,听候新皇训言。

册封之后,要接受朝臣们恭贺,云喜咬紧了嘴唇,挺着腰板一动不动立在朝堂中央,隔着红红的盖头,听见大臣们的祝福声像是隔着云端传递过来。不过是做戏,他们也演得有模有样。

走完仪式流程,依旧坐回凤舆,由太监们肩挑着送出宫门,转乘马车。

南陵王不过纳个侧妃,却一切都按照正妃的规格来迎娶,也算是给足了先皇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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