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话别

男子出门之后,云喜也出去找沈老头,看见他坐在空地上整理草药,小汤圆被放在旁边的草地上。

夕阳和煦,清风吹拂,小汤圆欢欢喜喜地啃着小手,一双溜溜大眼睛盯着天上移动的云彩,转过来又转回去,偶然还从嘴里吐出几个泡泡,口水沿着嘴角流出来,滴在绿草尖尖上。

云喜盘腿坐在地上,抱了小汤圆放在膝盖上,手指轻戳小汤圆肉呼呼的小手,久久没有说话。

沈老头抬头看了一眼她,又专心做手上的事情。

云喜低头轻声感激道:“谢谢你。”

沈老头嗤笑一声,“老子才不管你们的闲事!”又有些不放心,抬头看远处那个站得笔直的身影,提醒道:“你真的决定跟他走?看那人看起来不简单,此行福祸难料。”

云喜失落地苦着脸,“那些人找不到我的尸体,迟早还会回来的,想要活下去只能另造一个身份……我一定要活下去……”云喜呢喃,抱紧了小汤圆,“我们都要活下去……”似乎讲给沈老头听,又似讲给小汤圆听,更似讲给自己听。

沈老头听着声音有些奇怪,又抬头看她一眼,发现云喜竟然哭了。与前头的虚张声势不同,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悲伤,让他的心头也涌上涩涩的苦酸,沈老头转移了视线,更加专注地做手上的活。

云喜控制了一下情绪,问沈老头有没有可以改变声音的药。

沈老头怒道,“老子是大夫,不是神仙,改改外面的还行,要改内里的,得重新回娘胎。”

云喜:……

男子站在河边思考良久,终于妥协,但是决定当下立马启程离开。云喜说天黑不好赶路,且山路危险,最好在这里先住一晚。男子不同意,坚持要她即刻收拾包袱。

既然大事上已经占了便宜,没必要在小事上进行争执,云喜于是决定顺从她一次,回去收拾东西。

不过她能有什么好收拾的?隔壁茅屋里的都是秦容秦颜的东西,她光看着就觉得膈应,根本不会拿。属于她的,无非是一些沈老头买给她的衣物,随便用一张方布包裹包裹就好了。

男子在沈老头的屋子里,云喜到隔壁整理整理做做样子,没一会儿,沈老头也过去了,偷偷摸摸递给云喜一瓶药。

“什么东西?”云喜问,接过来拔开瓶盖闻了一闻,有股酸味呛鼻。

“是变声的东西。”沈老头低声道。

云喜皱皱眉:好像是什么酸吧?副作用岂不是很大?

沈老头叮嘱:“喝下去的时候会有些痛,对喉咙有些刺激,过一两天就能痊愈,但是声音会嘶哑,能不用最好别用。”

云喜收起来塞进袖子里,突然觉得感动,在这里小住了大半个月,沈老头虽然脾气不好,但是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处处关照却又不计回报,自己这一走,他就只剩自己一个人留在谷底,往后的日子必定会很寂寞,于是提议道:“要不……”

沈老头连忙摇手,厌恶道:“最讨厌人多!趁早都走掉,留我一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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