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饱腹

一位身穿青色绢服的女子从阴凉处出来,说道:“木头,不可无礼。”声音如春风抚柳,温柔动听。

那个叫“木头”的掌勺男子微红了脸,不敢看女子,只低头为排队的人继续舀粥。

那女子拿来自己喝茶的天青釉瓷碗,让男子盛了满满一碗粥,亲自碰到云喜面前,笑说道:“姑娘,家仆无礼,请原谅他的莽撞。”

云喜忙道:“哪里哪里。”伸手要拿碗,低头发现女子十指纤纤如水葱一般,映着瓷碗的天青色,坚持吹弹可破,反观自己——手背手心皆布满泥污,指甲缝像是嵌了一道道黑线——突然羞愧起来,不好意思抬头。

女子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微微一笑,拉了云喜的手捧住粥碗,说了一声“慢用”,仍旧布回茶桌旁坐下,茶桌旁还坐了一位老者,在替一些难民诊病,应该是位大夫。

实在是肚饿难耐,云喜三两口吃下了粥,尤觉得不够饱,于是又重新排到队尾。

虽然被那女子教训了,男子倒也不敢对云喜有所报复,同样再给了她慢慢一碗。

云喜站在路边,挨着要饭的流民旁边再把这一碗吃完,总算觉得饱了,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将瓷碗送到茶桌边还给女子,福了福身,谢道:“感激不尽。”

女子起身还礼,推辞道:“姑娘客气了。”

旁边老者眯起眼睛打量云喜一眼,和善地问:“姑娘可是有伤在身?”

云喜摸了摸肩胛,不在意道:“皮肉之伤,谢谢老爷关怀。”

老者道:“眼下暑气较重,若是处理不得怕,伤口会化脓溃烂,轻者手臂不保,重者性命堪忧,轻视不得。”说着吩咐身后的书童去取金疮药和纱布。

女子与老者说道:“女儿在爹爹的熏染之下,也懂些医术,不如让女儿来试试手如何?”

老者看了一下周围的众人,拍着脑袋笑道:“还是我儿细心。”

粥棚附近有所废弃了的茅草屋,女子拿了伤药,带着云喜找了个能避人视线的角落,帮助云喜松开衣服,先用干净的绢帕沾水清洗了伤口的血污,再倒了些金疮药在她的伤口之处,怕云喜疼,一边柔声安慰她,一边轻轻往伤口上吹风。

见她这样细心,云喜反而不好意思出声呼痛拿娇,只好紧咬住嘴唇把眼泪逼回眼眶。

女子帮她缠裹好绷带,抱歉道:“弄疼你了。”

云喜连忙摇头,在她的帮助下穿好衣服,再次谢过她,感激道:“请问姑娘芳名?”

女子豁达地摇头,微笑道:“区区贱名,不值一提。不过举手之劳,姑娘不必介怀。”

那女子将剩下的绷带和伤药都送给了云喜,叮嘱她要记得及时换药,并祝愿她前路平坦之后,道了一声“珍重”。

两人走出茅屋,拜别之后,女子继续回到粥棚为她父亲打下手,云喜重新踏上了旅程,虽然不知道出处在哪里,但是只要填饱了肚子,做什么都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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