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汤圆交到林婶怀里,云喜匆匆往外面走,林婶抱着小汤圆跟在她后面。
还未出院门,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挨近,云喜连忙小跑起来,却差点与一个年轻公子撞了个满怀。
年轻公子及时止步,喝道:“你这丫头……”
云喜连忙低下头,躲进林婶的背后,意识到这不是安简的声音,舒了口气。
林婶赶紧替云喜道歉道:“新来的丫头,不懂事,请闵少爷莫怪。”
“不怪不怪!”姓闵的年轻公子摆摆手,从林婶的手里接过小汤圆,拿垂落在青丝间的流苏逗他,急巴巴道:“叫舅舅……叫舅舅……”
脚步声更近,一个略带沙哑的轻笑声出现,道:“又来欺负我女儿,想要玩自己去生一个!”
云喜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头弯得更低,林婶不动声色往旁边移了移,挡住安简的视线。
闵公子把小汤圆还给了安简,与他姐姐闵晴柔撒娇:“你看看,人都还没过门,他就敢和我这个未来小舅子凶,咱还嫁吗?”
闵晴柔捂嘴轻笑,说道:“爹爹只准了你半天假,下午有夫子进府授课的,还不快回家?”
闵公子努努嘴,甚为不满:“爹爹忒小气,出去打猎也只准半天,匆匆地来,又匆匆地回,一点都不尽兴。”
安简叫来奶娘,让她带小汤圆进屋睡午觉,回头问闵晴柔道:“净完身再回去吧,要不然一身汗。”
闵晴柔与他们一样,也是一身劲装。刚从猎场回来,确实浑身上下湿漉漉难受,于是同意了。
安简要吩咐下人打水,林婶忙说道:“我来吧!”见安简点头,赶忙带着云喜急急忙忙出去。
出了院门,云喜方敢抬起头重重呼吸了一口气。林婶也是长舒一口气,与云喜相视一笑,将她送出了后门,这才去吩咐厨房准备洗澡水。
沿着安府墙根慢慢往回走,云喜时不时回头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怅然若失,酸楚难耐。
就这样一步三回头,云喜走出了巷子,经过一个药堂的时候,看见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请求大夫能赐药救他儿子一命。
小二驱赶不得,便要拿扫帚打她。云喜心有不忍,掏了口袋里全部的钱放在妇人旁边。
妇人抬头热切地看着云喜,眼巴巴乞求道:“还不够……”
云喜见她儿子双眼紧闭,脸色发青,似乎是得了什么重症,非重金无法医治,只是……
云喜将荷包翻过来给她看,为难道:“确实没有了……”
妇人低下了头。
小二倚着扫把改成了看热闹,幸灾乐祸道:“像你们这种操皮肉生意的,最不知廉耻,孩子从你们的肚皮里生下来,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真不如死了干净。”
妇人面无表情,看不清是呆然还是绝望,木木地跪着。
“既然是命,能不能活由天说了算,值不值得由自己说了算。”一锦衣公子手摇折扇,从自动分开的人群中走出,自腰间拿出了一锭银子递到小二的眼下,微笑着问道:“医药费在此,贵店的贵大夫是不是可以屈尊诊治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