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拂过面庞,我将鬓间散落的青丝绾了上去,轻松的推开了门,白烛的中间,有一个男子,低着头,在九曲白烛阵里来来回回的飘着,黑衣女子虽是江湖女侠,但也是女子,吞了口唾液,不知是风吹的双腿颤了一下,还是在打着哆嗦。
我看了她的胆怯,安慰道“不用怕,这不是别人,正是司城墨然的魂魄”
女子这才缓过来了些,轻轻问道:“司、司城墨然怎么会在这里?”
“找到了司城墨然就说明,你的猫也在这里!”
女子不解的神情看着我,我只是浅了笑颜,如果,今天之内,我能帮到雪颜,将司城墨然的寿命夺回来,雪颜会听我的话去投胎,然而这不该因痴情发生的闹剧,就都随着法师消失吧!
透过白色纱幔里依稀可见的人影,提着酒壶,起了身,只听见屋内传来的低沉的声音:“你会为这场不该而得的寿命落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已经看到了你在地狱的模样”
那法师提着酒壶走到了白色纱幔另一端,一把就拎起了那只黑猫,:“小畜生,你这一天可真是为爷爷考虑啊,爷爷给你个机会,算算你能活到下一刻吗,嗯?小畜生”咬牙切齿的将那黑猫脖子掐的死死的,我身旁的黑衣女子倒是沉不住了气,脱口而出了句“住手!放开本女侠的猫!”舞着一把银剑,直直刺去。
那法师将酒壶随手扔在了地上,闪躲着女子向自己挥舞来的银剑,嘴里不停的念决,所有的法术,都被我一一逐破,法师一直躲着黑衣女子如蛇般柔软的剑,我趁势将黑猫带了出来,掌中印记不停的发亮,闪了法师的双眼。
一朵能装下人身的金边莲花,从掌中幻化而出,盖在了法师的身上,法师困在莲花里的样子却是可笑,我望着怀里的猫精连忙问道:“我该怎么救司城墨然”
“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因为你救了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救司城墨然”黑猫说完,被金边莲花罩住的法师挣破了我的法术,这种低级的捆符,若不是因为当初玄奈传与我的百年功力,怕也支撑不了这么久。
我第一次有了前所未有的犹豫,不知该何去何从,就算强行掳走司城墨然的魂魄,我、也不会换魂,说不定,还会害了他……
所以,司城墨然的魂魄我带不走……
被挣破的金边莲花变幻出无数只有巴掌大的莲花,随后,幻灭。
法师得意的看着我,:“就这么点本事?还想跟爷爷斗?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印记!怎么会长在你这个丫头身上,现在爷爷帮你投胎!”眼神忽然一变,变幻出无数虚幻的剑矢,悬在半空,似在等待一个命令,万箭齐发……
我瞧着这剑矢,心中总是对这剑矢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也许是这剑会让我想起,那些不愿忆起的回忆,我将双手握紧,才想与他斗法,那黑猫突然开了口:“你不要与他斗法,我们走,时机未到!”
我听了黑猫的话,没有与那法师周旋,设了障碍符,将那法师与我们隔离,待他能破了印,我们也跑了很远了。
我将那屋子内的白烛光全部都灭了掉,只听见身后传来法师绝望的喊声“不!”
可、司城墨然我还是没能救他出来……
月色笼罩着大地,我与黑衣女子在雪漓城城门口就此别过,女子告诉我,她叫白冷双,江湖人称冷女侠,这次要多些我,帮她找回了猫,可、那猫却张口对白冷双说道:“你与我的缘分已尽,还是各自离去吧!”
白冷双也没有在坚持,只是有些不舍,将手那银剑的剑穗留给了我,我留了下,与她就此告别。
望着清凉月色,我加快了脚步去那落日河边,若是,雪颜会知道这一切?会是怎样的表情?
眼下也想不了那么多,一路上呼啸而过的寒风,刺的我鼻尖凉凉的。
到了落日河边,却没有看见司城墨然的身影,只有雪颜静静的做在桥上,望着月光,不知沉思些什么,我走近,帮她披了件狐裘,没有言语。
本来,想了一肚子的话想对她说,可是,瞧见了她这幅模样倒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我、救不了司城墨然,这些话要如何说?
没等我开口,雪颜却是先开了口:“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我点了点头,坐在了她的身边。
“其实我很自私,俩年前,我就已经知道,我命不久矣,活不过今年,我偷听到父母与大夫的对话,跑到集市上,喝的铭咛大醉,失了形象,也是那一天遇见了司城墨然,他像个谪仙一般出现在我的眼里,只一眼,就万年,我酒劲上头,竟然跑去拉着他的衣衫,哈哈,司城墨然啊,把我当成了柳色楼的女子,将我推开,我当时一个巴掌下去,本来司城墨然想发火吧,后来,我就醉倒在他的怀里了,还是司城墨然把我送回了雪府”嘴角的弧度虽是一直没变过,可眼眶里,却噙满了泪水,低下了头继续说着:“其实我早该告诉司城墨然我有病的,治不好的,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爱上了”
瞧着她招人怜惜的模样,我问:“那灏落呢?”
雪颜叹了口气,抽了抽鼻子,装作无事般应着我:“灏落啊!灏落是自小在我家长大的,我把他当哥哥一样对待,他从小都不怎么喜欢讲话,每次都会受欺负,小的时候,只有我和他玩,也许是习惯了吧,我对他的兄妹之情被误会成了爱,后来,灏落知道我的病情告诉了司城墨然,那时候,我跟司城墨然已经在一起一年了,彼此很相爱,可灏落这样一说,我恨透了他!我好怕司城墨然会离开我,但转念一想,自己连一辈子都陪伴不了,怎能谈很爱呢?直至那天,灏落喝多了,跑到我的房门前告诉我,他会想一切办法帮我续命!宁可将自己的寿命一半分给我,我只是告诉他喝多了,回去睡吧,月光下的他却是那样认真,坚定的口气告诉我!他一定会找人帮我续命,哪怕我不爱他,他也想让我活,从那刻开始,我才感觉自己面临了人生中的选择、就是司城墨然和灏落”
“那那个法师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第二天就出现了,灏落贴了满城的告示,招可以为我续命的道士,我还记得那个道士出现的时候手里抱着一只黑猫,我竟有些害怕他,横眉冷目,很吓人,我以为他不是好人!可灏落相信他,宁可按照那法师的来,搞什么白烛阵,结果,弄的现在,我只收过灏落的俩封信,再也没有音讯了。”
我脱口而出说出了那句实话“司城墨然就是灏落!”只是不想让雪颜觉得在欠灏落什么了,从始至终,她也没有欠过灏落什么,而是灏落,欠了司城墨然与雪颜一个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