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368年,朱元璋在建康称帝,改元洪武,建立明王朝,朱元璋为明太祖。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夺取明朝政权,建元永乐,是为明成祖。公元1421年,即永乐十九年迁都北京。1621年,朱由校即位,是为明熹宗,改元天启。这个故事其实不是历史,人物多为杜撰,但却与历史有关。这个时期妇寺窃权,滥赏淫刑,忠良惨祸,亿兆离心①。这个时期是宦官当道的时期,东厂只手遮天,而魏忠贤掌东厂,人称九千岁。
明朝天启五年,八月廿五日,北京城,有寒意。
今年的秋比往年要冷,那院子里伸出来枝上枫叶似也比往年的红,远远望去,竟如血一般。偶然有秋风扫过,拂过枝头上几片红叶,那红叶飘飘荡荡的翻飞几下,落在地上。
有个小孩将那红叶握在手中,很是欢喜,像是捡到什么宝贝似的。
“谁让你乱捡东西?这里可是吃人的地方。”一个妇孺抱起孩子匆匆离开,无意间望了一眼那大门之上的匾额,便又赶紧垂了下来,脚下的步子走的更快了些,仿佛真的要被吃了一般。
那匾额之上空荡荡的,一个字都没有。偶然有几片树叶落在上面,再被风一吹,就落了下来。
里面就是黄泉楼,江湖中神秘的杀手组织。想找黄泉楼杀人的人,自然会有黄泉楼的人来找你。不想找黄泉楼杀人的人,便最不愿与这个组织扯上关系。因为黄泉楼接的是杀人的生意,最后与他们有关系的都是死人。
门内院里,一座三层的阁楼。
黄泉楼里多为女眷,各个姿容秀丽,衣着端庄。
天突然间阴了下来,还没到晚上,视线却已经模糊了,看样子一场秋雨会很快降临。
楼阁之上,一个女子,临窗而立,眼神深远的看着前方,仿佛要穿越万水千山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神色淡淡,却很专注,甚至是虔诚。
她就是黄泉楼的楼主,江湖人称魅姬的女子。她如传言说所,长的的确很好看,即使只是素面也是倾国。她穿了一袭浅紫色宽松的长裙,裙子上有着精美的花纹,都是天下第一绣的绣娘亲手为她缝制的。裙摆长长的拖在地上,摇曳般如花绽放。她及腰的长发如缎一般散在身后,只在头上插了一支素雅的发簪,与她看起来明艳华贵的长裙有些不和谐。但她就那样站着,就是一道极美的景致,你看起来不和谐,却又美艳的夺目。魅姬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魅姬是江湖人对她的称呼,对她的害怕,对她美艳的肯定。魅姬有一个原名,但已经许多年不曾用了。所以魅姬有时候也会想不起来,那好像是前世的一段往事了。
院子里过去两个容貌俏丽的丫头,看天不好,正收着竹竿上晾着的衣服。他们将衣服抱在怀中,要进屋的时候,抬眼看见了楼阁上站着的女子。只看了一眼,仿佛感受到了一些些寒意,又赶紧低着头快步进了屋。
那两个丫头刚进屋,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楼阁的门被推开,一个容貌明媚,笑容也很明媚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她一袭鹅黄的长裙,扎了两个小辫。她是花句,魅姬身边很贴心的一个丫头。说是丫头,也可以说是护法。魅姬有四个贴身的护法,但还有很多不贴身的帮手。黄泉楼在全国各地一共设有四处分会,分会内都是杀手。全国各地也有众多隐卫,由他们在全国各地选择适当的人汇报给魅姬。魅姬选定合适的任务选择合适的人去执行。每一个杀手都是由魅姬直接任命。
“楼主,那个公子又来了。他可真是准时呢,好像是瞧好了雨下下来才敲得门。”花句笑着走到魅姬的身后,仿佛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黄泉楼里的人都不知道魅姬的原本姓名,而他们也不愿喊那个江湖上对她的称呼,所以都统一喊她楼主。魅姬觉得无所谓,不是那个人喊她的本名,其他人怎么喊她都无所谓。
“让他进来吧。”魅姬听到花句的话后,好像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又下雨了。但她依旧望着窗外,有些雨滴砸在窗棂上,然后溅起落在魅姬的裙子上,但她并不在意。
“楼主为何不要我去跟踪他,查一查他的底细?”花句有些不解。
“他不曾问起我,我又何必去查他?”魅姬清清淡淡的说道。
“难道楼主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魅姬未答话,却有另一个女子回道“花句,你以为楼主会这么轻易的放任外人进来,你当黄泉楼是谁都能进出自如的地方?”
花句吐了吐舌头,说话的是拂衣,她比花句年长几岁,黄泉楼的许多事情都是由她打理。她为人谨慎细致,是魅姬的另一个贴身护法。她穿着一身青灰长裙,容貌生的端庄秀丽。
花句刚刚信了拂衣的话,却听魅姬说道“拂衣的话也不全然对,我是有些无聊了,所以放些个人出来玩一玩。”
拂衣说着话,走到魅姬跟前,伸手将窗户关了,不由说道“楼主注意着些,下雨天就更凉了。你瞧,楼主的衣服都湿了。”
魅姬听着拂衣的话,后退了几步。那长长的裙摆也随着她动了下,好像是又开了一朵花。
“莫不是楼主终日瞧着我和拂衣腻烦了么?”花句的小嘴一嘟,似是有些不开心。
魅姬终于转过身子,伸出纤细的食指一指花句的脑门,笑道“你这鬼灵精的丫头,没了你,我这日子不要活了。”魅姬不笑的时候,是沉静的艳丽,她笑的时候,又是另一种灵动的美艳。
“楼主说的可是真话?”顷刻间,花句的脸上又都是笑意,一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架势。
拂衣拉了花句,说道“时候不早了,让楼主去见那位未名公子吧,我们出去莫要扰了他们。”
花句点头,就跟着拂衣出去了。
那未名男子走进阁楼的时候,拂衣已经按照老规矩在屋内沏好了一杯茶,还燃了香,又在屋内点了烛火。
魅姬斜躺在软榻上,任如瀑布般的青丝垂落,任长长的裙摆落在地上。她姿态极为慵懒,好像随时要睡着一般。
未名男子穿了一件白衫,白衫上绣着大朵的青花,看起来很素雅,让男子平添了几分书生气。但他不是一个书生,魅姬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个书生,至少现在不是。他的容貌称得上是眉清目秀,至少在魅姬见过的不少男子当中,他算得上是不错的。这男人,其实真的适合当个书生,魅姬这般想。但相对书生的儒雅,他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清贵。视线流转到他的衣衫上,他的袖口有些湿润,但只湿了一只袖口,另一只应该是撑着伞,所以并未淋雨。他用的是左手。
不知道是故意或者是巧合,他每次来的时候,天总会下雨。而那个时候,是魅姬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心情不好就会觉得无聊。无聊的时候,找个人聊天也不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