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姬让花句在宫门外等着,她径自去了沈重衣的房间。沈重衣正躺在软榻上看着书,神态安详。
从窗外照进的光线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魅姬这才知道,这么些年,他的小师叔已经出落成一个美男子了。可他长得和沈玉尘一点都不像,虽然他们是亲兄弟。
“小师叔,我要走了。”
沈重衣点头,却没有抬头。他依旧翻着手中的书卷。
魅姬于是就出去了,转身慢慢的走出了碧落宫的大门。
等到门外传来马蹄声,沈重衣这才抬起了头。他好像要失去什么,突然就站了起来,飞奔到了宫门外。
门外命悬正老泪纵横,他是个多愁善感的老人,这碧落宫里谁都知道。
“终是走了,宫主,你怎么没留住她?”
沈重衣只是看着前方不说话,他若是留她,就能留住么?这碧落宫没了沈玉尘,就不是碧落宫,她向来只因为沈玉尘才会留在碧落宫的。
沈重衣看着那雪地上深深浅浅的车轱辘印子,像是没有结局的语言。
“命悬,她这一走,若不调理,真的活不过明年夏天?”沈重衣声音低低的,寒冷的天让他话语成霜。这是那天魅姬闯进来他屋里时,命悬正对他说的事情。她身上的病处很多,却一直是个不在意的样子。命悬说她二十几岁的身体,却比他七十几岁的身体还要差。
“宫主也不必太过担心,原来小姐和药香谷的沈倦神医是好友,老朽的医术与神医自然不能相提并论,有她在的话,相信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命悬稍显欣慰,那是魅姬临走前对他说的。
“沈倦?那个药香谷的女神医?”沈重衣眉头微蹙,这些年她认识了多少人?又杀了多少人?
“是,此女医术精湛超过她的师父秦无涯了。”
“大哥是不是向你打听过沈倦的消息?”既然命悬这么推崇沈倦,那他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定会推荐沈玉尘去找沈倦。
命悬微微一怔,随后点头道“不敢隐瞒宫主,他是向老朽打听过。但老朽几十年不出碧落宫,也不知药香谷现在如何。但听说这位女神医悬壶济世,常年在外,行踪不定,恐怕不好找。”
“找不到也好,这样他总该死了心了。”沈重衣幽幽说完,转过身进了碧落宫,留下命悬还在用衣袖抹着眼泪。他转过身看到沈重衣离开的背影,幽幽一叹,这一位沈宫主比起前一位沈宫主性格阴郁多了,也难为他,在这碧落宫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重衣负手而立,一身孤绝卓然之气,如水墨般的黑色锦缎映着乌木的殿宇,显出阴沉之感。多少年了,自她离开之后,这碧落宫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他甚至开始怀疑,他坐上宫主这个位置是对是错。只不过,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他选择了
正在此时,一个属下走进来与他说了一件江湖事:陶家堡因为得知是沈玉尘掳走了红昼,并口口声声认定也是他杀了陶婠婠,现在集结了一批江湖人士准备联合声讨碧落宫。若碧落宫不乖乖交出沈玉尘的话,他们就要合力围攻碧落宫。
沈重衣得知这件事之后,突然嘴角漾开了邪恶的笑容,既然他们纯心找死,那他便给自己一个释放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