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兰和小环方一下山便遇上了龙辇悠悠然的停在了山脚下,两人皆慌忙下跪,问圣安。顶头阳光毒的很,透过轿顶传过来也是一身的燥热,山脚下才有了片刻的清凉。
“起身吧。”玄烨懒洋洋的挥了挥手,轻声道:“怎的这般慌张的跑下山,此时你们不该随着主子前去清云庵敬香么?!”
“回,回皇上话……奴婢……”小环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利索,心中想为曲婳抱句不平,可又生怕那一句话说错了,惹得皇上不高兴,反而为曲婳带来祸端。正两边为难着,身边的素兰便开口道:“回皇上,云妃娘娘为众将士祈福,自青云峰的山脚起,一路三跪九叩行至顶峰,奴婢担忧娘娘身子受不住,便想要下山为娘娘请些山野郎中前来,以备无患。”
轿中人沉默了一会,隔着层层轻纱制的轿帘饶有兴致的望向地上跪着的人,轻声道:“如此也算是云妃有心了,去请那平常山野郎中怎的行,你去后头让随行的白太医亲自为云妃诊治,就说是朕的旨意。”
“奴婢谢过皇上。”小环慌张的对着那轿撵扣头,激动的小脸都有些通红,然后自己急急忙忙的跑到随行队伍的后面请了白玉黯下马。素兰正说要起身,轿撵中的人猛地开了口:“素兰。”
素兰又重新跪在了地上,低声回话:“圣上有何吩咐?!”
玄烨慢慢的扬起了唇,声音有些飘忽:“朕突然有些不认识你了……”将视线移到了高耸漫长的云梯上,唇边的笑加深了些许,他亲手培养的暗卫,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会觉得有些陌生。就好似眼前的人不是从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暗卫,就只是一个因主子受伤而着急着的丫鬟。
素兰一头雾水的站了起来,正巧小环已经带着白太医赶过来,三个人便又重新快步走上阶梯。小环担心着曲婳的伤势,她和素兰来之前,自家主子的膝盖就已经磨出了血,可主子那执拗的性子却依旧执意要跪下去,每一阶楼梯都要三跪九叩,这自山脚道那青云峰的顶端,楼梯何止千阶啊。
小环忍不住的开口抱怨:“素兰姐姐,你说主子怎么就偏偏生了这么固执的性子呢?!”素兰不语,可唇边有淡淡笑意泛起,她也不知主子为什么会有这样固执的性子,但是她却很喜欢主子。心智超群却没有旁人的为谋权势不惜设计伤人的狠辣,不喜争斗却有着不可侵犯的底线,越过线者,佛来杀佛,神来弑神。
当三个人好容易登上峰顶的时候,曲婳一个人倒在了清云庵的门前,素兰心中一急,三四个阶楼梯并成一步,快步跑到了曲婳的跟前。小环也忧心着曲婳的情况,并没有在意她的古怪,可一旁的白玉黯却有些疑心。这一路走来,饶是自己一成年男子尚还有些气喘,可她却好似根本不累一般,脸色也不变一下,还有力气跑这么快。
“主子,你怎么样?!”素兰讲她慢慢的搀扶起来,膝盖上的血液在布料上大片大片的晕染开来,刺目的鲜红。曲婳一张脸有些苍白的对他们笑笑,不在乎的开口:“无妨,我只是有些体力不支,摔了一跤而已。”话说着说着,人便倒在了素兰怀里,昏睡了过去。
白玉黯接口道:“外面日头毒,我们还是先将云妃娘娘带到清云庵内侧的厢房,在做诊治的好。”
“好。”素兰点了点头,便作势要将曲婳背起,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将曲婳推给一旁的白玉黯,朝着他带着歉意的笑着:“白太医,劳烦你了。”
白玉黯也没做推辞,清云庵内众多女施主,除却自己是个随行太医之外并无男人,当下便低声对曲婳说了句:“华妃娘娘,在下失礼了。”便将曲婳拦腰抱起,快步朝着清云庵内走去。
白玉黯寻了间厢房将曲婳放下之后,又从药箱里拿出了块丝巾放在了曲婳手腕上,隔着那块丝巾为曲婳诊脉。良久才舒了口气,对一旁着急着的两人说道:“华妃娘娘没有什么大碍,用不了多久便可以醒了,膝上的伤口便用这个吧,一日涂抹三次,仔细包好,后面可能会有些烫热,不过不用担心是正常反应。”
素兰接过他手里的瓷瓶之后便送白玉黯出门,等到白玉黯走远才回到床边,慢慢的将曲婳亵裤剪开露出里面已经皮开肉绽的膝盖。小环见了之后眼圈一红嘴巴一扁便要哭出来,一边小心翼翼的为曲婳上着药粉,一边嘟囔着:“那个贤妃可真可恶!竟然想出这样恶毒的法子来整治主子……”
“嘘。”素兰阻止了小环的话,轻声道:“小心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