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与侍卫作一番抗争的沐璃听闻,不由得顿住手中动作,喜出望外的瞥向掀开轿帘,缓步踏出的男…子。
揪着侍卫袖口的五指稍稍松开,沐璃微扯了扯嘴角,全然不能相信前身记忆里为民除害的好知府竟是长得这副模样……
只见他身着官服头戴乌纱,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墨色的瞳仁看似清明了无杂质却又幽暗得宛如一摊死水,薄厚适中的菱唇微抿,伟岸的身姿往那一站,仅凭一眼就足以让人无条件的臣服于他的威严之下。
“跪下何人,有何冤屈需拦路向本官申诉?”沉稳而不失肃然的声音划破死寂的街头,成功的垄断沐璃过分炙热的视线。
杏眼半敛,沐璃收回诧然的目光,捋顺言辞后才道:“民女姓银单名璃,家住南街北巷口,本在钱府做工,后因遣散回家,却发现民女的生父胞弟皆被家母给……”
说到这,沐璃哽咽了下,有模有样的低头掩面轻泣。
眉头一皱,权城洧睨着跪在地上不断颤抖着身子哭泣的脏人儿,接过其前半句问,“给怎么了?”
“这…民女不大好说,不如大人且随我回去看个究竟?”停下啜泣,沐璃挽袖拭去不存在的泪水,仰头看向权城洧,沙哑的声音里略带征询。
然,未等权城洧思量,身随的带刀侍卫便给断然拒绝,“大人不可,属下见这女子形色古怪言语支吾,怕是有心人士派来行刺大人的。”
“呵~”冷笑一声,沐璃冷然的瞥过说话的带刀侍卫,只手撑地站起身来,瘦弱的身板傲然挺直,当下便要离开,却遭到了阻拦。
“大胆刁民,竟敢公然对大人不敬!”
“敬?”无视紧贴着肌肤的冰冷刀刃,沐璃稍微偏头扫向身后,此举虽不能看到权城洧,但她还是扬声讽刺了一番,“皆说知府大人公正廉明,肯为民请命,而今看来不过是一介贪生怕死的鼠辈!”
“放肆!”
沐璃的尾声刚落,锋利的刀刃就已划破她的肌肤表层,鲜红的血丝为之渗出,顺着刀缝缓缓的占据白皙的脖颈。
绷直着颈部的弧度,沐璃瞪大着双眼直视着前方桥头,垂放在大腿两侧的双手不经紧握成拳头。
“带路吧。”沉稳的嗓音淡然响起,虽不带一丝感情,在沐璃听来却宛如天籁。
一路带着权城洧等人来到银家,在门口停驻几秒后,沐璃强压下心里隐隐泛起的不安,推开虚掩的柴门,放轻着地的脚步,警惕的靠近简陋木棚搭起的厨房。
之所以一来就直奔着厨房去,是因为沐璃早前所看到的凶案现场就在厨房,而更多的则是源于她的直觉。
逐步来到土灶前,沐璃深吸了一口气,本能的屏住呼吸挪开脚步,本想己身已做好心理准备,可当她亲眼目睹那挂在柴火上湿漉漉的五脏六腑,以及零散在周边的模糊血肉时,饱受两次折磨的胃部再次无能的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