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魂飞魄散之际,青鳞水鬼也未能见到男人的正面。
抱着怀里痛晕过去的沐璃,凰殁九缓步踏出禁地的范围,身形一闪,暗化为一缕红烟消散在原地。
足尖轻抵在假山之上,玄桦目送着那抹红衣远去,视线偏转落在荡起圈圈涟漪的池面上,回想起那道不予时间限制的反击,心下暗忖,殁九大人的修为已到如此境界了么。
只是,相较于夜十大人,殁九大人恐怕还要稍逊一筹,即便是两人实力相当,想来这场长达千年的逐鹿该是画下句号了。
……
“二少奶奶,你醒了?”
察觉到床上有轻微的动静,被吩咐来伺候沐璃的丫鬟索香忙将打好半盆水的木盆架在盆架上,三步作两步走的来到床前,撩起一旁的床帐,半弯下腰查探沐璃的状况。
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珠子左右流转,紧闭的双眼勉强撑起一条缝,屋内投射的强光却让沐璃稍许不适的闭回了眼。
“二少奶奶?”试探性的喊了声,索香巴掌大的小脸上隐约透出担忧,伸手欲想探探沐璃的体温,却不想还未接近那光洁的额头,手倒被一把抓住了,且力量之大让她略感吃痛。
握着索香略显粗糙的小手,沐璃感受着掌心当中温度,杏眼陡然一下睁开,翻坐起身,环眸扫过屋里的摆设,秀眉低蹙,她怎么会在这里?
被沐璃的反应多少吓到,索香经不住后退一步,垂眸睨着那副俨然板起的面孔,心下一慌,不晓得是哪点做错了,惹二少奶奶不高兴了。
平复下波动的情绪,沐璃低眸扫过手里抓着的手,目光随之上移,定格在索香那张明显慌乱的小脸上。
未经开口询问,索香却一把抽回了手,噗通一声跪倒在床位下方,直磕起脑门,嘴里还嚷嚷着要她恕罪饶命之类的。
杏眼连眨几下,沐璃摸了摸脖子,对于眼前的状况似是没有搞懂,且见她的穿着打扮,应当是府中的丫鬟,只是上演这么一出又是做甚?
“索香,怎么回事。”低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凰殁九左脚跨过门槛,踏入屋里,目光径直的瞥向跪在地上哆嗦着身子不断磕头的索香。
“二少爷!”喜出望外,索香顿住磕头的举止,直起腰板撇头望向站在门后的凰殁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奴婢笨拙,惹得二少奶奶不高兴了,还望二少爷看在奴婢伺候您多年的份上,替奴婢给二少奶奶求求情。”
剑眉微皱,凰殁九狭长的丹凤眼低敛,眸光稍一流转,继而抬眸对上床榻上坐着的人儿,薄唇轻启,缓声说到,“夫人出身富家,何以同下人置气。”
听此,沐璃不悦的蹙起眉头,他这话的意思可是在暗指她没教养?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冷然一笑,没想到在这凰府的第一天生活竟是以这般开头,“只是呢,就是这么一介下人,却值得夫君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的不是,这其中的渊源倒挺耐人寻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