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宣城王府上派人来请了几次,你看……”月泠欲言又止。本来依她的性子,是不会在采薇做针线的时候打扰的,可王府的人来了数次,也不好让人再白跑几趟。
月泠本是虞家的丫鬟,虞微言登基后几个未出阁的小姐都进了宫,小姐们的近身都跟着进宫服侍,虞家老宅也改成了“宣城王府”,虞家的下人们大多领了一笔丰厚的“遣散费”回乡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也有少数像月泠这样比较忠心的,留了下来。太子府解封后采薇就搬了回来,太子府原来的下人都被赐死,一个不剩,只剩座空宅。采薇又无心请人打理,虞慎言不放心她,便派了月泠来照顾采薇的起居,没事陪采薇解解闷;又从外面请了些做粗活和杂务的小丫鬟,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这次又是什么由头?以后凡是虞府的人来请,就说除非丧事,否则我是一概不会去的。甭管是哪个姓虞的。”采薇头也不抬,继续绣着。
“这话小姐能讲,我可不能,我要是讲了,会被乱棍打死的。”月泠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哝道。见采薇情绪没太大波澜,她又试探着说道:“好像这次的事,跟二小姐……纯孝长公主有关。小姐,你怨也好恨也罢,针对的不都是皇上吗?与二小姐和二少爷无关呀!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
采薇放下针线,望向月泠,月泠以为自己的话让采薇不高兴了,连忙低下头。“一家人?我夫君被处死的时候谁为他求过情?我的孩子被杀的时候,谁又来救过他?他们现在是皇亲国戚,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就算是遇着什么事也有天子为他们撑腰,我这个平民百姓能帮到他们什么?王府的人若愿意耗着,就让他们在前厅待着,想待多久待多久,我看他们能耗到什么时候。”
“我没能尽到做哥哥的责任,你埋怨我也就罢了,何苦连你妹妹都……”虞慎言在前厅等候已久,见月泠迟迟不出来,以为采薇出了状况,才忙赶到后院,没想到刚要推门就听到采薇那样的一席话,不由伤感。
兄妹三人打小相互依存,如今却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这究竟是谁造成的呢?
“听说王妃又有了,王爷真是好福气,成亲这才第四年,就有了三个孩子。王爷不待在家里陪着,到我这做什么?”采薇见虞慎言贸贸然闯进来,却也不恼。无论他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必定会空手而归。若就这样把他赶出去,他反而会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叨扰,倒不如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了。
虞慎言给月泠使了个眼色,月泠点了点头,自行离开,采薇却把她叫住了。“事无不可对人言,月泠不用回避。”虞慎言见采薇执意这样,也不好再坚持。“我此番前来,主要是有两件事想跟你商量。下个月是莺时的生辰,这孩子从小就黏你,算起来你们也有一年没见过面了,你能不能到府上跟她见见?哪怕坐一会儿就走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