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谋杀之罪

华妃是什么人!

那是苏国舅的姨子妹,更有传闻,华妃在入宫之前,与苏国舅暧昧不清。

“饶命啊,殿下!”王基铭知道大皇子是真的发怒了,吓得直打哆嗦,身体匍匐的更低了。

“本皇子看你是活腻了!”赵之云大怒道,“华妃让你送你就送,莫非你是华妃的奴才!”

“不!不!不!奴才是殿下的!”王基铭颤声回道。

“哼!”赵之云声冷如铁,又问道,“今晚之事给本皇子叙说清楚!”

“华妃娘娘送来宫女,指示奴才安排她负责大皇子侍寝。还说殿下您不喜女色,于是命小人在燃香里填加催情药。”王基铭一口气说完后,不住辩解求饶,“请殿下恕罪,奴才也是不敢违背华妃娘娘懿旨才做出这等糊涂之事,求殿下开恩,饶恕小人!”

赵之云深邃幽湛的眸底暗波汹涌,他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如刀锋般冷冽。

真是太大意了,可事到如今,人毕竟是华妃派送过来的,明面上,他还没有与苏国舅闹翻,所以,他再怎么生气也得给华妃几分情面。

于是,他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怒火,对王基铭说道:“立即将她给本皇子送走,这你且记住,倘若下次再发生此事,定不加轻饶!”

说完,赵之云大步离开,一秒都不愿意多呆在这里。

然而,当他来到偏殿,合上房门时,心情仍然久久不能平复。

看来上次的‘暗卫’被清除后,苏国舅已经等不及拿自己开刀了,那个洞窟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他摇了摇脑袋,努力想将那晚看到的情景重复一遍。

这一晚过的并不平静,不光赵之云心烦意乱,此时身在聂府的聂煜晨更是苦恼,看来他前段时日太过粗心,被赵之云发现了不少破绽,所以他才这么锲而不舍地想打探他的秘密。

可为今之计,他也只能尽快想个法子来打消大皇子的疑虑,不然那家伙指不定还要像个冤魂般继续缠他。

赵之云支着脑袋,想了许久,终于在天际将明时,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方案来。

回到国子监后,聂煜晨没有发现赵之云的身影,一打听,才知道马上就是他母亲的忌日了,所以他也请了几天假。

不过不同于他的旷课,赵之云是请了长假,是得到老夫子允许了。

这也就意味着,聂煜晨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实施他的计划了。

四日后,赵之云归来,当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桌子上那本“金瓶梅”时,脸都要气绿了。

封面的春宫图摆在桌面上,不仅如此,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赵之云,鉴于前段时间我俩有很多矛盾,本少爷特意赠送此房术秘籍,万望收下,以缓解我俩的矛盾。

不用猜,最下方那个歪歪扭扭的署名定是聂煜晨的。

赵之云转身就走,黑着脸直奔聂煜晨的房间。

来到聂煜晨寝居,他毫不客气地一脚将门踹开,此时什么皇室风度通通顾不上了,他一心只想找聂煜晨算账。

然而,当他听到内屋传来的流水声时,他的脚下忽然一滞。

在洗澡?

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有听到踢门的声音,戏水声还在继续。

赵之云思索了片刻,脚步再起,径直往里走去。

也好,就趁这个机会,来解开他心中的疑团!

离的近了,聂煜晨终于听到了脚步声,他发出询问道:“高进,是你吗?”

赵之云没有出声,当他仅隔着一张屏风看着后面正沐浴的人时,心里竟有些紧张。

没有听见回答,聂煜晨忍不住回头,当他看见屏风后那明显不是高进时,顿时发出一声怒喝:“尔等何人!跑来本少爷房间做什么!”

房间里仅燃着一盏灯,光线从屏风里面透出,晦暗不明,然而,特殊的视角又将聂煜晨在屏风上的投影放大,他能从氤氲的水汽中清晰地辨别出他脸部的轮廓。

为了防止他喊叫引来其他人,赵之云终于开口了,一说话便是质问的语气:“聂煜晨,你为何要将金瓶梅放于我屋内?”

“是你?”聂煜晨似乎松了口气,听见是熟人的声音,也就不显得那么害怕了,只听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笑意,“原来是这事,大家都是男人嘛,看你尚未知情更事,所以本少爷就大发慈悲的帮你一把,如果是来感谢我的话,就不用了。”

“感谢你?”赵之云的声音简直能让气温降低几度,他上前了一步,命令道,“你立即去给我把那肮脏的书籍拿走!”

“本少爷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拿回来的习惯!”聂煜晨有些无赖地说道。

“本皇子不管,你现在马上起来,给我拿回去!”赵之云冷声道。

聂煜晨发出一阵笑声,问道:“我这光秃秃的身子怎么去拿?”赵之云知道他是故意想激怒于他,可这个时候他却按捺不住一探究竟的心想,高傲的心挣扎半晌之后,他决定赌一把:“反正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回避的,你现在穿上衣服,赶紧随我过去。”

他以为聂煜晨会拒绝,没想到聂煜晨却坦然道:“好吧,你不领情就算了。”

说完,他便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影子投在屏风上,轮廓清晰,骨骼纤细。

聂煜晨侧身想拿毛巾,这么一转身,却让屏风外的赵之云看清楚了他的性别。

平坦的胸膛,男子独有的特征,证实了他千真万确是‘男儿身’。

宛如一颗心沉到了湖底,说不清为何,赵之云竟然有一股失落感。

“殿下你稍等,我这就出来。”聂煜晨边说着边拿毛巾擦拭身体,在屏风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楚。

赵之云却不再等待,转身就走。他没有兴趣看一个男人沐浴更衣,既然确认了这个事实,那他也就没有理由再呆下去了。

当他离开后,衣裳整齐的聂煜晨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而紧跟在他身后的,却是裹着浴袍的侍童高进!

“少爷,你为何让我装扮成你的样子洗澡啊?”高进一脸苦瓜色的问道。

他觉得好委屈,不仅要配合少爷的话做动作,还要当着大皇子的面擦拭身体。

聂煜晨也不解释,只拍拍高进的肩膀,夸奖道:“做得好,先前的练习果然没白费。这个月的月俸给你翻倍!”

“谢少爷!”高进一听到月俸加倍,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聂煜晨的心里也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说来也是巧合,他是想到要利用身高和他相似的高进来当“替身”。

当然这其中也有运气成分在,若不是屏风遮挡,遮挡住面部的轮廓,恐怕赵之云肯定会发现不对的。

解决此事后,聂煜晨在国子监里的日子彻底清净了,因为再也没人理睬他了。

不过他也乐得清闲,每日除了上课看书,不用与人纷争,倒遂了他的心意。

然而很快,这份平静就被打破了。

原来,前不久出征岭南镇压叛乱的苏国舅回京了。只是回来的时候,时任监察史的苏摩却身死岭南。

杀死苏摩的人,并非当地的土著,而是几名黑衣蒙面人,只是在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衣袖中,翻出了一张聂府独有的令牌!

此消息迅速在京城传播,苏家上下悲痛欲绝,誓要找聂卫凌报仇!

朝廷众人,也莫不为苏摩的遭遇感到唏嘘,聂府行凶杀人,被人抓到证据,当然更多的人却是指责苏国舅栽赃陷害,冤枉聂卫凌。

流言越传越厉害,版本也越来越多,而到最后似乎大家都认定聂卫凌是真正的幕后凶手。

然而处于舆论焦点的聂家却从不表态,聂卫凌一如既往的上下朝,处理公务,毫不受外界影响。

然而聂煜晨却坐不住了,当他听到这一消息时,感到十分震怒,原因无他,只因有人冤枉他们聂家!

他不相信父亲会买凶杀人,于是他打算回家一趟,详细询问此事。

可当他刚刚踏出国子监,就与归来的张开硕相遇了。

张开硕仍然是那副嫌弃鄙夷的表情,只是现在多了几分愤怒,他见到聂煜晨,张口便指责道:“现在你聂家高兴了,害死了一名朝廷命官!”

“血口喷人!什么叫我们聂家害死了朝廷命官?苏摩是被土著人杀死的,你不要什么脏水都往聂家的头上泼!”聂煜晨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他当然知道张开硕指的是谁,可明明空穴来风的说法却硬要扣顶大帽子下来,他怎能不愤怒?

“哼!人证物证俱在,还敢说不是你们聂家害死的!”张开硕的口气很是咄咄逼人,亏他还曾动摇过,认为聂煜晨洗心革面,却没想还是蛇鼠一窝,害死了人不但半点愧疚之心都没,还红口白牙的百般抵认。

“岭南有乱,朝廷命官理应率兵出征,这是分内之事,可仅凭一个令牌就认定我聂家买凶杀人,实乃荒谬!”聂煜晨怒声吼道。

“切!”张开硕反问道,“为什么搜出的不是李家、王家、张家?偏偏是你们聂家?难道苏家跟你们有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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