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出宫

不过傅华昔于这事上也委实有点儿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操瞎心在里头,娑罗郡主最后如何复国于她也扯不上半丝关系吧!

随着喜禄出了宫,门口雪兔和管家还等着,先前那些停在宫门口的那些官员们的轿子和奴仆走了大半,剩下的大概是主子们要留在宫门勤政院里头办公,他们就在外头等着了。

雪兔与一匹比他矮上半截的马拴在一块儿,瞧雪兔的样子,对旁边矮它半截的马嗤之以鼻,马鼻子里带着哼哼地不屑,马蹄子踏在宫砖上,掷地有声,时不时还扯出一两声嘲讽的嘶鸣,弄得旁边的马一阵瑟缩,越发没了畜生的模样。

这雪兔追随着傅华昔出生入死,是难得一寻的千里宝马,当初为了驯服它的野性子,傅华昔都下了死功夫,几次差点死在雪兔的马蹄子下,后来雪兔认下了傅华昔这个主子,在军中就自然而然把它自己看得是高出所有马一等,别说是现在站它旁边矮它半截的马,就是军中数一数二的战马,它都照样志高气扬的挑衅,甚至使唤起她身边的副将来也理所当然,穆清风拿把扇子半掩着嘴略带暗示地说:这畜生谁养了,这性子就像谁!

傅华昔记得当时她还拿眼睛冷冷地盯着穆清风,以示抗议来着,可是穆清风一句话差点呕得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原来傅将军也有些个傲娇小性子的,和这畜生如出一辙!说完,穆清风边摇着扇子边咯咯笑着走开了。

穆清风那扇子是一年四季,不管风霜雨雪天,几乎都拽在手里不撒开,用阮敬阮副将和薛凯薛副将的话来说,穆清风这是耍帅装文化人呢。

阮敬和薛凯是傅家的家将,常年随着父亲出生入死,在军中颇有威望,当年父亲战死,若不是他们俩力挺傅华昔,傅华昔恐怕也不能在军中如此快的站稳脚跟了,这次是阮敬随了傅华昔回京述职,而薛凯得镇守边关。

“少将军,夫人差老奴来给少将军报备三件事!”管家傅贵一看到自己,进快步迎了上来,举止间甚是恭敬,这个管家在府里头举止还随意一点,一在外人跟前,一定是要把卑微的奴仆样摆个十足,也算是他一点私心,给自己在外人跟前立足威严吧!

“什么事?宫里去消息了?”除了这个,傅华昔想不到姨母还有什么火急火燎的事情,非得等不及要在这个时候同自己说了。

“一早上,宫里就来人宣了旨意,替少将军和六皇子定下了婚期,皇后娘娘指了宫里头的子希姑姑来协同夫人一起操办婚事;李丞相家的三小姐得到消息,这会儿已经闹都将军府上去了;穆军师和阮副将嫌府里闹腾,一早就去了城外的军营,走时留下了话,说是少将军兜兜转转才成就这段天作之合的姻缘,着实不易,他们晚些时候会在军营里设下筵席,望少将军携六皇子与部下一同乐乐!”傅贵有条不紊地细说着。

傅华昔敢打赌,这最后的话,肯定是穆清风的注意,就阮敬那么木讷的性子,哪里会想到这些混帐话,这设下的筵席恐怕也只是个托词,想看自己的笑话才是真,这明帝颁下的旨意他们肯定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了,就是想见着自己抢媳妇没成,反而成了媳妇要被人抬走,他们指不定心里怎么编排乐呵呢。

说来也是有气,要不是穆清风在自己耳边吹风,还拿些子虚乌有的传言搪塞自己,说是文博鸣心中另有其人,即便是奉旨成婚,也不过是让傅黛辛守活寡罢了,傅华昔又思及文博鸣和自己有婚约,以妹妹那样柔婉的性子定然是逆来顺受,可她这个威武霸气的少将军就不一样,定然会把他治得服服帖帖,才会头脑一热,不管不顾就抢亲去了,以至于做下了这惊天动地的荒唐事,自个儿的威武霸气还在妖孽跟前蔫得渣都不剩!

不过这李晋中的孙女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得到消息就上自家来闹了?莫不是为了她那个爷爷今早在朝堂之上吃了亏的事情,可这事明帝和文尚清都有份呀,为什么偏偏闹到将军府里来,她当自己也是好捏的柿子?

“李丞相的孙女为什么闹到府里来?若是无理取闹,让姨母着人打了出去就可,这将军府也不是她一个姑娘家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傅华昔冷冷地说着。

“这个李小姐素来在京中就是专横跋扈、刁蛮任性惯了,念着她的家世,也无人敢逆她的意,如今她找上将军府,是为着你同六皇子的婚事!”傅贵低声解释着,旁边那个矮雪兔半截的马旁边的奴仆已经不住地那耳朵往这边凑了,不管事要不要紧,傅贵都得提防着点。

傅华昔显然也看到了这个奴仆,眉目一冷,嘴边笑意冷凝,“谁家的奴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听消息?”

那个奴仆脚下一个瑟缩,许是被傅华昔的气势给惊倒了,不过脸上的乖戾气没散,越发把尖嘴猴腮的五官拧到一块儿去了,想来是个借着主人家的胆耀武扬威惯了的,“奴才是李丞相家的管家!”话里夹着生硬的傲慢,回话时直直盯着傅华昔,这狐假虎威的得意劲越发盛了,脸上分明就写着“你敢耐我何”。

傅华昔平生最见不得这种货色,眼眸里的冷意越发盛了,冷着声音说道,“傅贵,府里头若是有这种奴才,该当如何办?”

“府里夫人体恤下人,一般的错误罚的都不重,可他这样狗仗人势的奴才却是夫人最容不得的,就怕奴才在外头盗用主子的名讳,伤了主子的声名,像他这样的奴才,是要杖责二十,逐出府门去的!”傅贵缓缓地回着。

傅华昔拂袖冷眼看着这个奴才,傅贵一番话对这个奴才是连一点警示作用都没有,依旧蛮横地对她无半丝敬畏,这种奴才对她尚且如此,还能指望他平日里对下属百姓多礼让,傅华昔想到这儿,身上的冷意越加重了,常年征战沙场的血腥气都漫了出来,正待要想个法子治治这个狗奴才,就瞥见李晋中从宫门口走了出来,这个老匹夫今日下了朝居然没有留在勤政院,既然主子过来了,她要当着主子的面教训人家的奴才总归是落了矮处的。

“这丞相府里,奴才没个奴才样,李丞相的一世威名都要叫你们这些奴才给毁个干净了,李丞相平日里鞠躬尽瘁为国为民赚得的显赫,都叫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讨了好去,像你们这种败法,李丞相得赚多少声名去!”傅华昔冷冷地看着这个奴才说着,而后装着不经意间抬头看到李晋中,恭敬地朝李晋中一拜。

“下官拜见丞相大人,这家奴居然敢拿丞相大人的威名狐假虎威,下官着实是看不下去,才出言训斥几句,李丞相贵为一国丞相,管得自然是天下百姓的生计,只是若叫有心人看了去,道一国丞相,居然连个家都治理不善,如何能辅助皇上治理天下?只怕到时候,不仅是累了丞相的声名,连皇上都会受其牵连!”傅华昔凉凉地说着,这里头不乏有强词夺理的说辞在里头,可这个官员之间的官腔,从来打得就不是实事求是的牌,融些小心机也不为过!

“大胆,你居然敢污蔑相爷!”这个奴才一见自己主人出来,越发嚣张起来,可见这李丞相平日里有多么纵容自家的家奴了。

“主子们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理,相府的规矩就是这么教的?”傅贵沉声说着。

“傅将军,奴才管教不严,也是我的责任,回去后我定要好好治治这个奴才,只是方才贵妇的家奴也出声呵斥,傅将军是不是也该给个交代!”李晋中眉目不复刚才在金銮大殿上的狼狈,看着傅华昔的眼里含着满满的算计,这李晋中只怕是借着这个事打压傅华昔的心思更大!

“丞相大人该将自己奴仆管教妥当了,才能索要交代才是!”傅华昔也不跟李晋中多费唇舌,“李家三小姐现下正在下官府里作客,丞相大人派人去接了回去才好,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大大咧咧往将军府上闯,于礼不合,传出去也累了小姐的名声!”

“下官还有军务在身,就先行告辞了!”说着傅华昔不顾李晋中铁青的脸色,径直牵过雪兔,骑上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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