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美人劝杀 (一)

柳方君站在窗前想得出神,倒没听到已经开启的房门声。

“你站在风口做什么?当心着凉了。”慕容子岸的声音响起。

“你来了。”柳方君的声音里掺杂着惊喜,“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成了。”

“但是既然答应了你要来,怎么能轻易爽约呢?”慕容子岸在桌前坐下。

“炉上还坐着水,就等你来沏一壶最爱的碧螺呢,若你不来,就真要浪费了。”柳方君说着拿起炉上的小水壶,沏起茶来。

“还说,本来就是送给你品尝的,每次都要等我来了才肯沏。”慕容子岸微笑道。

“女儿家不爱喝这样浓烈的茶。”柳方君边说着,边拿滚烫的水将茶碗中的茶叶冲开,迅速将茶盖盖好,停了几秒后,以第一泡的茶水冲洗茶杯,“你闻闻,香不香?”柳方君将覆满茶香的杯盖递给慕容子岸。

“你煮茶的技艺是越发长进了。”慕容子岸点了点头,说。

“你喜欢什么,我便努力学什么。”柳方君刚要把话说下去,慕容子岸已将茶盖扣在了茶碗上。

“这茶碗还得要盖着才好,若是将茶香暴露在空气里久了,后来人就没什么可品了。”慕容子岸注视着柳方君,许久才说,“像你如此聪慧的女子,又怎能不知呢?”

柳方君站在那儿,任凭心中的激流翻滚,眼泪滑到了眼边,被生生地忍了回去。

“再香的茶若没有懂的人来品,也不过是一堆烂渣子罢了,还说什么后来人呢?”柳方君哀怨地说着,仍冲泡了一壶好茶,递给慕容子岸。

“我倒觉得,哪有刚好互相懂得的人呢?所谓缘分天定,大家也不过是择优而适罢了。”慕容子岸缓缓地吹开茶沫,抿了一口。

“哦?看来是我痴想了。”柳方君闷闷地说,复又站到了窗边。

“深秋既至,你也该在房间内添个火盆了,怎么反倒开着窗?”慕容子岸去将窗户关上,“今天专门跟我做对是吗?”

“你忘了吗?我是最不怕冷的。”柳方君淡淡地说。

柳方君是雪族的后代,在那终年冰雪的山石之上,百年前柳方君的族人已将冰雪的严寒咀嚼进了身体,以至于时至今日,她能以一件单衣过严冬。

“那也不能这样让寒风往身子里灌,看你手这般冰凉。”慕容子岸低下头心疼地往柳方君双手中哈气。

“公子,你今天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柳方君这才注意到慕容子岸从进屋开始便没解开的愁眉。

“你坐过来,我和你慢慢说。”慕容子岸将柳方君牵到桌旁,让她坐下。

“昨晚一个侍女死在了西厢,线索直指我的府上,关键是我无线索可循,处境十分被动。”慕容子岸说。

“死法奇特?”柳方君问。

“没错,血尽而死,十个指头是唯一的出血口。”慕容子岸说。“我知道你从来精通武功奇书,这样的武功中土有人会吗?”

“为何公子这般确定是本土人所谓,实际上这类武功多产于边疆,特别是嗜血的族类。”柳方君说,突然她恍然大悟,“除非……公子觉得贵府上有卧虎藏龙之人?”

慕容子岸的目光渐渐凝聚起来,“知我者,莫若你。”

“这种武功西域、川藏和极北各有一支,西域一门为全吸绝杀大法,招数阴毒,练至九级之人才能活取人血,据我所知,还没人功成。”慕容子岸安静地听着,自己推测的果然不错,“川藏一支则是以巫蛊之术为引子,人若是死于此术,身上会有不易察觉的虫孔,不像是此女的死法。”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极北一支?”慕容子岸蹙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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