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美人劝杀 (二)

“不太可能,”柳方君摇了摇头,“前几年我去极北之地看过,百年前,除了我的族人生活在那里之外,还生存着一脉鬼人。不幸的是,它们早已被外人灭尽。”

“你怎么知道?”慕容子岸问。

“我也是偶然下到一处地洞里才发现它们在那刻下的墓志铭,看样子他们对于自己的灭亡早有预感。”

“如果是被外族入侵,留下活口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慕容子岸说,“你刚才说他们对于自己的死亡有预感?”

“对,鬼人最大的特点是行走极快,要追上他们基本不可能,若要完成这么大规模的灭族行动,幕后黑手的功力深不可测。”柳方君说。

“除去这三脉,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吗?”慕容子岸说。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柳方君突然想到了什么,坐直了身体。

“你说。”

“如果有人常年待在外地,而他又有途径找到研习的方法,便有可能。”柳方君直视着慕容子岸,看着他眼中的焦虑渐渐演化成震惊。

“慕容如邱?”

“其实这种武功之所以没有传到中土来,首先是因为研习正统的人很难驾驭此功的阴毒,如果没有天生的秉性,极易走火入魔,古往今来,为了练成此功,不知死了多少人。”柳方君说,“但如果有本事买通他们的长者,练成并不困难。”

“这种招数容易被识破吗?”慕容子岸问道。

“如果没有行家过手,很难。”柳方君说。

“希望是我们多虑了。”慕容子岸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茶水早已凉透。

“公子又何必如此看重和他的情谊,这些年,他明里暗里害你多少次,难道要一再容忍吗?”柳方君说。

“我们只是在推测,这么绝对断定是他并不妥。”慕容子岸说。

“如果我有办法让他表现出来呢?”柳方君淡淡地说。

“什么意思?”

“不管他有没有,我都能让他表现出来。”

“方君,我待你真诚,你为何要陷我于不义?”慕容子岸站了起来,惊诧地看着柳方君。

“如果公子如此软弱下去,就不怕被人鱼肉吗?”柳方君说,“今天这事明明要置你于死地,为何你视而不见呢?”

“不要再说了,我们都好好冷静冷静吧。”慕容子岸将茶盏狠狠地置于桌上,愤然离去。“如果你真的懂我,就该知道我不是下得去手的人。”

听着慕容子岸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处,柳方君微微地攥紧了拳,真的要让仁义害惨了自己吗?慕容子岸,这样真的值吗?

楼下的轿夫安静地等在隐蔽处,千柳阁的南处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小巷,从这里上轿可以快速地逃离视线,慕容子岸熟稔地登上轿辇,“公子,心情不错啊。”侍从苏聪在轿窗旁小声地说。

“柳家娘子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慕容子岸笑着说。

轿辇内,慕容子岸发自内心地笑了,女人最大的软肋就是用情至深,即使聪慧刚烈如柳方君,也会为心爱的男人使出最险恶的招数吧。

慕容子岸的轿辇在街巷内迅速地穿行着,可世人定是看不到慕容家大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出入青楼的。

因为他早已将隐术练习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而浣溪的血,让慕容子岸从此一朝功成,登峰造极。

其实柳方君说错了一句话,中土之人死于邪功的原因并非走火入魔,而是被高人所杀,这个高人,掌握了世间大成的钥匙,若有一天能被他慕容子岸掌握,又岂是屈居尊下的臣子?

慕容子岸看了看窗外飞退后的街景,嘴角泛起一抹阴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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