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风流公子遍留情

“公子,你都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还这样胡闹?”金安生气地走到了书桌旁,兀自玩起了桌上的毛笔。

“我说错了吗?某人脸都红到耳根了,还是嘴硬。”慕容子岸说着纵身上书桌,脚却不老实地碰着金安的裙裾。

“我还以为你让我来这里是谈正事的呢,再这样,我走了。”说着金安真要往外走。

“开个玩笑就生气了,果真我成了亲后某人态度不一样了啊。”慕容子岸一把抓住金安,坏笑着说。

“你真是……”金安竟找不到词语来形容面前这个英俊的无赖。

“衣冠禽兽,是不是?”慕容子岸说。

“对!就是这个词!”金安说。

“谁让你最了解我呢,如果我一定要对别人衣冠,那就只好对你禽兽咯。”慕容子岸说着,吻上了金安的额头。

“别……”金安虽知道抵抗是不可能的,却总要假装一番。

其实从她进入慕容府的那一天起,就知道自己是慕容子岸的人了。因为出身贫寒,金安5岁就被卖进慕容家,和父母此生不可能再见。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倒是清心寡欲,侍奉慕容子岸虽是尽心尽力,却也没有誓死的忠诚。

可是这慕容子岸仿佛天生就深谙女子的心思,对别人冷冷的,对她总爱插科打诨,并不把她当做丫头来看,私底下还能跟她分享好的吃食,渐渐地金安便一股脑地栽进慕容子岸的宠爱里,任由他胡乱做什么了。

“还生气吗?”慕容子岸看着金安,小心翼翼地问。

“我从来就没生气,倒是你今天这个浑样让我讨厌,担心我告诉老夫人去。”金安连忙拿话来掩饰空气中弥漫的暧昧。

“你本来就是我的人,还这样振振有词,倒是忘了我以前对你的好了。”慕容子岸说。

“我只不过是你的丫鬟,你对我有什么好不好的。”金安赌气说。

“瞎说,我把你当妹妹这般宠爱好吗?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可是独一无二的。”慕容子岸神情地说。

“那你还不是娶了别人。”金安毫不犹豫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四下突然安静下来,两人忽然间都沉默了,金安心想糟了,竟把真心话说出来。

“真是傻丫头。”慕容子岸摇了摇头,嬉笑着说。

慕容子岸心底满满的嘲笑,你以为你是谁,也想嫁给我吗?

可是这句似笑非笑的话却完美地化解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尴尬,金安以为慕容子岸又像以往那样万般宽容他。

“来说正事吧。”金安清了清嗓子,说。

“好,你跟我说说你掌握了什么。”慕容子岸坐到了书桌旁,突然间严肃起来。

“探子来报,浣溪是在五年前入二少爷的铁骑大营,当时正逢我朝同哈赤族交锋的阶段,由于我军是外线攻击,士兵无法适应哈赤族炎热的气候,当时节节败退。”金安说。

“怎么,她的出现让结果有转机?”慕容子岸沉思着,五年前老二带着几千精兵攻下哈赤城,立一等战功,这场战役让潋滟池的统治又绵延了几千公里。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当时浣溪的投靠确实让我朝的铁骑仅用一个月便攻下了那座城。”金安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有调度野兽的本事。”

“什么意思?”慕容子岸认真了起来,这件事倒是他没有听说的,当时要除掉浣溪是因为发现了她在暗中观察官良娴,再通过千丝万缕的线索直指老二,方起一箭双雕的效果,这么看来,杀她还是欠考量了。

“对于边疆部族来说,作战的坐骑也是赢得战争的重要因素之一,从上古以来,他们就驯猎豹或者豺狼来增加自己的作战实力,也因为这种原因,每年反被骑兽反咬的人也达数百人。”

“那么,浣溪肯定以自己的这项技能作为交换,换取自由了。”慕容子岸沉思着。

“公子,你觉得如果君上知道二公子启用一名外域女子来打赢战争,他会作何感想?”金安狡黠地笑着,问他。

“我朝自立朝以来就是便以武功治江山,不论是战术或士兵都用正规化系统进行操控,君上更是不屑于旁门左道,如果让他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必定是雷霆震怒。”慕容子岸回答道。

“我们是否要兵行险招?”金安问道。

“可是如果这样,必定牵扯到我慕容家,到时候若被朝臣们抓住了小辫子,恐怕于名声有碍。”为了家族的名誉,慕容子岸不得不做出更长远的打算。

“其实要走这一步也是极难的,公子如果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场战争,哈赤族全族灭亡,二公子夷平了当地所有的建筑,次年,君上重建风沙城。”金安说。

“嗯,老二才没有表现得那么无脑呢。”慕容子岸说。

深谙官场之道的慕容子岸怎么会不知道权衡之术,浣溪本来就是慕容如邱安插在府中的眼线,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浣溪一死,慕容如邱必定阵脚大乱,早早地便在母亲耳边吹风,字字句句指向他慕容子岸。可是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刻意,父亲母亲难道不会有一点点的怀疑吗?等到蛛丝马迹爆发的那一刻,慕容如邱,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慕容子岸嘴角扬起了笑意,这场局从一开始就决定输家是谁,只是慕容子岸还需要计算怎样才让自己受到的伤害最小。

“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府中大部分的声音可不利您和夫人。”金安问道。

“你也听说良娴的事情了?”说到良娴二字的时候,慕容子岸故意停顿了片刻,拿眼瞧着金安的反应。

金安倒是镇定,说道,“我自然要耳听八方了,不然哪知道哪一根箭就往我们这里射来了?”

“你的火气怎么老是这么大哦?我不过就问了一句,你就生出这么多话来。”慕容子岸打趣道。

“贫嘴我怎么贫得过你,言归正传,我觉得老夫人这个举动不太像她往日的作风呢。”

“但是当她一心想打压我的时候,一切就合理了,不是吗?”慕容子岸说。

“你是说,老夫人也未必针对少夫人?”金安有些惊讶,慕容家和官家在前朝相互倾扎,若是用下马威来解释那天老夫人的恫吓,应该更合理些吧。

“如果真是为了震慑良娴,我的母亲绝对会用更隐晦狠毒的方式,但这次她要对抗的是我,而且目的也仅仅是向我施压,好逼我在朝中美言老二几句。”这些年只要影响了慕容如邱的前程,母亲总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告诉慕容子岸,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留在朝中的。

“那明日的早朝,公子是否会为二少爷进言呢?”金安问道。

“该如何定夺君上早有分寸,”慕容子岸一想到君上那天意味深长的试探心中仍与后怕。“其实慕容家在君上心中就像一根毒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拔除,你说到了那个时候,我和如邱的互相猜忌还有什么意义吗?”

金安怔怔地看着慕容子岸,很多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揣测公子的心思了,在她很努力地想出万全之策抵抗二公子阴险的招数之时,少爷总会间歇性沉默,想到更长远的地方去,这个时候,她才会真正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原来是这样远。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慕容子岸又恢复了笑颜,关心地都金安说。

“好的,那我先退下了。”金安说着默默地走出了门,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慕容子岸屹立在飘忽灯影中伟岸的身材,而此时,他全身的毛孔都浸透着悲伤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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