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新鲜热乎的糖糕来了,快点尝尝吧,我亲手做的。”一进门,晚英就开心地说。
“怎么是你做的,糕点师傅呢?”官良娴正拿针线绣着图样,听她这么一说,停了下来。
“慕容老爷子来我们的小厨房要走了人,木子木英估摸着晚上没有什么事,就答应了,我去的时候,两人正站在藤架下面说闲话呢。”晚英取出小碗碟,果真还热乎乎的。
“她们当真不知道我晚上要吃夜宵的吗?”官良娴停了手中的女工,缓缓地走过来。
“可能吧,我刚才听到一两句她们说的话,她们似乎对过两天的回门更感兴趣些,貌似字字句句指向官老爷。”晚英面露难色地说。
“看来我爹没有白培养她们,如今就算跟着我来了婆家,也指望着如何向我爹表忠心呢。”官良娴的语气里带着些愠怒。
“木子木玉的武功高强,如今又不很为小姐着想,日后该怎么让她们归心呢?”晚英问。
“现在我们的利益都是一致的,不会产生大的分歧,其实父亲把她们安置在我的身边也是怕我心肠柔软坏了大事,这两个人的狠毒正好能为我所用。”官良娴说着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来,晚英倒是没用了。”晚英低下了头。
“你瞎说什么呢,你是从小到大侍奉我的,我对你的感情更不一样些,刚才那些话,我也只能对你一个人讲,怎么反倒让你多心了?”
“晚秋只是觉得,到了这府中,不比之前在官家的时候能尽心侍奉小姐,总有一些事情要顾及,可我能力有限,有些事情真不能想得周全。”
“你尽心侍奉我就好了,哪需要想那些事情。”官良娴说着已从碟中夹了一块糖糕,“就比如说这糖糕,整个慕容府也再找不到一个人像你这般熟悉我的口味了,所以,你的责任也很重大。”官良娴认真地看着晚秋,说道。
“是。”晚秋鞠了个礼。
“夫人是馋了吗?怎么吃起了糖糕?”慕容子岸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屋外,倒让官良娴吓了一跳。
“下人怎么也不通传一声,我本该去迎你的。”官良娴听到声音急急忙忙地站起身,说道。
“我远远地看见你和晚秋说话说得开心,就不想打扰。”慕容子岸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碗碟,“刚才你差晚秋送来的银耳羹味道清淡,现在倒也想吃点腻的来解解馋。”
“快过来一起尝尝吧。”官良娴牵着慕容子岸的手坐到了桌边,细心地从碟中夹了一块糖糕,放进慕容子岸的嘴巴里。
“这是晚秋做的,是我最喜欢的口味。”官良娴笑着说。
“不怪乎是夫人的贴身侍女,总归是心灵手巧。”慕容子岸说着看了看晚秋,晚秋倒不好意思起来。
“是少爷夫人不嫌晚秋手脚愚笨。”
“哪来的话,这糖糕当真是清甜爽口,薯粉也裹得恰到好处,只是这薯粉中有些冰晶的味道,不知是什么呢?”慕容子岸问道。
“是冰片,”官良娴笑着说,“我吃东西总喜欢温凉掺着吃,温的糖糕如果嵌一点冰片进去,质感有很大的提升。倒是我奇怪了。”
“正是这样了,我们小厨房的糕点师傅也能学着些,也是一方巧宗。”慕容子岸笑着说。
“那赶明儿让晚秋专门去一趟,给糕点师傅带个话。”
“今天不在吗?”慕容子岸有些奇怪,“往日他们都会侯在那里的呀。”
“回禀少爷,今天老爷有事唤了他们去帮忙。”晚英连接过话茬。
“父亲是有吃夜宵的毛病,只是嘴比较刁,非要指定的那几个师傅,不知道今儿怎么地,倒看上我们小厨房的师傅了。”官良娴看到慕容子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暧昧不明的神色。
“是呢,也正好让晚秋露一手,成全了我的念想。”官良娴笑着说。
“今天我和几位大师会过面了,他们也都带来了很好的想法,看来这一次君上的生辰,我们慕容家要献上头一份的大礼了。”慕容子岸含笑看着官良娴,打量着她的神情。
“君上一直看中我们慕容家,我们送的贺礼他自然也是最喜欢的。”官良娴慢慢地说。
“不知岳父大人这次要送些什么,我这倒有几只千年山参,不知他用不用得上。”慕容子岸说。
“父亲如果要送,自然是送他最好的,倒也不需要相公费心了,历年我父亲也没让帝上失望过。”
“我只是觉得,如今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为岳父出谋划策也有利于他在前朝获得些荣宠啊。”
“父亲如今年事已高,他这辈子精忠报国的使命也算是尽了,恩宠不恩宠的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倒想着让他过几年就退下来,好好享受晚年,和我母亲清心寡欲地度过余生即可。”
“你的心自然是好的,只是作为长姐夫,我不能不为清和考虑呢。”慕容子岸说。
清和是官良娴的弟弟,也是她这次到慕容家后步步为营、步步心机的最终原因。
“清和的前程有他自己去挣,我既为女儿身,也操不了什么心了,你每天这么繁忙,也不必想这些,我觉得一家人和和乐乐就是最好。”官良娴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表面平静地说。
“良娴,我是为了大家好,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慕容子岸凑近官良娴,端详着她的脸,“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休息好吗?”
官良娴点了点头,晚秋将点心撤下,关上了门,房间里仅剩下官良娴和慕容子岸两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