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作画

跟着卿太妃入了一间屋子,屋中摆设简单陈旧,四处透着古朴之气。看着卿太妃轻车熟路地进了门,丝毫没有摸索地又入了主卧。看样子是在此住了好些年头了,否则哪里会这么熟悉这个地方。

听见她还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卿太妃便冲着她招手道,“丫头,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她立刻答应着进了屋,跟着到了卿太妃身边。见卿太妃拿出一根绳子,道,“把手抬起来。”

量身她当然知道怎么做,随即便立刻抬起双臂,任由卿太妃在自己身上比划半天。半晌,卿太妃才又道,“好了,你回去吧,三日后再来奶奶这儿取。”

她有些奇怪,难不成都不用选布料什么的?就这样就好了?虽然心里疑惑,但她还是道,“好,三日后燕鱼再来看奶奶。”

卿太妃笑着摆摆手,“好好好,到时奶奶一定让你见见什么叫好衣裳!”

听卿太妃语气里满是自豪,她不由笑道,“好,那燕鱼先走了,”说着,出于尊重还是行了个礼,才扭头出了门。

艺枝一直等候在院子里,见她出来,便立刻迎上前,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忧,反倒欣喜道,“公主您终于肯让太妃做衣裳了,太妃不定多高兴呢。”

“哦?怎么说?”她脚步不停朝尚衣局外走去,但也竖起耳朵准备好好听听这太妃的事迹。

出了尚衣局没见步撵,她就知道肯定是三公主走的时候撤走了,便索性和艺枝一路走回冉遗宫。一路上,艺枝也将那太妃的事迹同她好好说了说。

她这才知道,难怪这太妃有这暴脾气。敢情这太妃就是皇帝生母,只因当初皇帝养在皇后膝下,所以如今才尊封她为太妃。但太后早在五年前就病逝,所以这宫中,如今便是这太妃为大。

而这太妃之所以对这皇帝有这么大脸子,又因当初这太妃本育两子,为夺嫡,皇帝把自己亲生弟弟给咔了,所以太妃这才一直对皇帝怨念不已。

不过也是,能把自己亲身弟弟给灭了,那得是多无情无义,难怪太妃这么不待见了,这皇帝也是自找。

已经过了晌午,去尚衣局这么一趟也让她没了胃口。艺枝便去小厨房做了些糕点端来,她吃过后本想着睡觉。但突然想起前日让艺枝准备的黑炭,随即便让艺枝将黑炭拿了来,又拿了些厚点的纸,在书桌上铺开来,就想着练练手。

如今的手虽然缠满纱布,但握黑炭的力道还是有的。虽然艰难了些,但在她看来,手绘这事儿,一日不练都会觉得退步生疏,何况她现在手伤,也该适当活动活动,免得真好了过后,这就变迟钝了。

没有画板,就只能在书桌上画。艺枝为她将窗户打开,一番明媚光景便落入眼帘。她站在书桌前,认真描绘着窗外景色,全然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另一边窗外站了一个人。

那人看着她的全神贯注,看着她眉眼间的认真,竟不知何时有些痴然。正看得起劲,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影。待他察觉之时,那人却已经伸手扼住他喉咙,附耳轻声道,“陆公子,别来无恙。”

画了一下午,一副真实瑰丽的画卷赫然于眼前。她一直弯腰站在桌前,最后一笔落下,她似是松了口气,直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旁的艺枝一直聚精会神看着,看着她从一开始不明所以的涂涂画画,到后来一点一点的落成,最后一副画卷赫然于纸上,她着实震惊。

瞥见艺枝脸上的惊艳,她不由得意一笑,道,“怎么样?”

艺枝这才回过神,惊叹道,“公主何时会如此才艺,以前奴婢居是不知。”

她这才惊觉,八公主可不会素描,随即便赶紧道,“这件事就你我知道,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艺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点头。

她又看了桌上之画一眼,叹了口气,将黑炭一把扔出窗外,又把画纸折好,让艺枝退下后,这才将画纸放进八公主那密格里。

收好画纸,她这才抬头看了看天。彼时黄昏,她忽然想去书阁看看,那里看落日一定美得很。想着,便提了裙摆出了寝殿往书阁而去。

靠坐于凭栏处,眺望于远山方。来这个世界居然这么久了,她也居然慢慢习惯这一切了。看了看自己如今受伤的手,她不禁苦笑。早知身在宫中不会太好过,但也没想到这厄运来得这么快,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前世遭车祸,后世被虐待。

“真是命苦,真是命苦,”她忍不住叹息出声来。

“哦?八公主何来命苦一说?”蓦地,梯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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