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转瞬即逝,林宛茹在这一月内可谓过的是舒服之极。
陈红临走前不知与林宣雅说了什么,竟然让她丢了面子不但没找上门来,这一个月来,她倒是难得安静。
不过,她不来惹事,林宛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不过她也没闲着,
先是不放心的跑了一趟林府,得知林老夫人虽然被囚禁,但状态倒也好,并且府上的人也并没有那么势力眼,她也就放心了。
再者,闲暇之下,认识了镇上几家门楣不低的闺阁小姐,初识时,她们知道她的身份,倒也冷落了一阵子,只是林宛茹放下身段与他们结交,加之林宛茹虚长她们几岁,待人温和,为人大度,一来二去自然认识了不少朋友。
只是段轩仪近来身子渐好,外出走动的时间自然长了,听说他有打算慢慢接受家族产业的打算。
林宛茹倒也彻底轻闲下来,每日除了给大夫人照例问安之后,就是陪着新认识的几个闺阁小姐闲聊。
“宛茹姐姐,你又走神?”此时,院中就有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她上身着藕荷色宽袖棉袄,下身纯白百合百褶裙,头发挽起梳成时下最流行的少女鬓,此时她手中正拿着一副绣帕,上面绣着一副鸳鸯戏水图,只是绣工粗糙,虽然堪堪绣出了鸳鸯戏水图案,却失了图化该有的灵性。
见林宛茹低头看她,少女欢喜的瞪大了双眼,“宛茹姐姐,你看莺儿绣的如何?”
林宛茹敛目轻笑,指点道,“莺儿,给你说了几遍了,绣工要扎实,你这图放在柳河镇也就罢了,若是拿出去,唉……”
林宛茹叹息着伸手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
“唔,我知道了。”谢莺儿撅着嘴后退几步,揉了揉被今晚打痛的额头,见林宛茹笑盈盈的看着她,不由红了脸,嗫嗫道,“宛茹姐,大少爷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吧!莺儿可是一连等了几天了,若是今日再见不到……”
“啊!”谢莺儿失望的胯下脸。
林宛茹笑笑,“好啦!若还是等不到,等他回来我告诉他一声。”
“真的?”谢莺儿欢喜起来,接着双眼又暗淡下来,“可是宛茹姐不吃醋吗?”
“吃醋?”林宛茹轻笑,“轩仪身子渐好,府上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若是吃醋,那我不成醋谭了吗?”
谢莺儿不好意思的低头,“谢谢宛茹姐姐了。”
“无碍。”林宛茹摇头。正说着奶娘缓步走了,看了谢莺儿一眼,府身道。
“大少奶奶,大少爷回来了,让你过去呢。”
“看来你运气不错,走吧!”林宛茹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拉了谢莺儿的手离开。
松鹤居里,段轩仪靠在椅子上,面露倦色,林宣雅正乖巧的站在其身后,小心的替他疏解肩膀上的疲劳。
林宛茹眉目一挑,抬步走了进去。
“可是用膳了?”
“还不曾,这一天的,你去了那里?”段轩仪开口。
“也没去什么地方,这不,谢妹妹来了嘛!左右无事便在茗香居陪她聊了聊,来,莺儿,见过大少爷……”
林宛茹说着将躲在她身后的谢莺儿拉了出来。
谢莺儿羞的满脸通红,被林宛茹拉出来,也只得硬着头皮道,“莺儿见过大少爷。”
段轩仪睁开眼睛,看了看站在他身前的满脸通红的少女,缓缓开口,“谢家的小女儿……”
“是奴家。”谢莺儿惊喜应着。
“恩,乏了。”段轩仪点头,重新闭上眼睛。
谢莺儿不解的看向站在身边的林宛茹,林宛茹拍了拍她的肩,“先回去吧!”
“我……”
“此事急不得,回去吧!”林宛茹又安抚她。
“好。”谢莺儿无奈的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你也下去。”段轩仪并未睁开眼睛,林宛茹却知道他说的是谁。
只见林宣雅身子一僵,弱弱的唤了声,“少爷……”
“乖,晚上去你那里。”段轩仪转身安抚了她一把。
林宣雅这才目露喜色,欢欢喜喜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林宛茹走到跟前径自倒了一杯茶抿了两口,“少爷想问什么?”
“那谢莺儿是怎么回事?”段轩仪睁开了双眸。
林宛茹笑笑,“这可真不关我的事,是谢莺儿见过你一面以后便念念不忘,她来求我,我也不能拒绝不是?”
段轩仪嗤笑,“是吗?”
林宛茹点头,“自然是真的。”
缎轩仪看她一眼,从椅子上起身,“你回去吧!晚膳我在北苑用就好。”
“好。”林宛茹应了,转身离去,出的门去,林宛茹看着看天,苦笑一声,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她可以接受任何人,却唯独无法接受林宣雅,可是自己此举貌似得罪了段轩仪呢。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别人不懂林宛茹,奶娘如何会不懂,谢莺儿看似单纯,却也不是好相与的,如若入了府,两人相争,必有一伤,小姐是不想等了。
“回去吧!”林宛茹摇头,凡事有因必有果,这样的事不止是今日,她也不会实事顺她的意。
“好。”
回到茗香居,林宛茹随意用了一些晚膳便早早歇息了。
次日一早,林宛茹方才起身,便听到外面窃窃私语的声音。
“奶娘……”林宛茹唤了一声。
奶娘疾步走进来,“小姐醒了。”
“外面在吵什么?”林宛茹凝眉。
“这……”
“姐姐,总算是醒了,妹妹以为还要等许久呢。”正说着,林宣雅缓步从门外走进来,脚步轻缓,面色含春。
林宛茹心底一沉,却是兀自下了塌来,“林姨娘今儿个怎么有时间过来?”
“唔,昨儿个,大少爷在雅儿那里歇息,害的雅儿一夜没睡,今儿个本想多睡一会儿的,只是想到姐姐,便又过来了。”
林宣雅说着,语气里的得意显而易见。
林宛茹心底陡然升起一股闷气,却很快压了下去,“是吗?如此便恭喜林姨娘了,只是这得宠容易,失宠想必也不会太远。”
林宣雅脸色一僵,随即笑道,“姐姐说的不假,只是这宠也的得了才能失,是不是?”
林宛茹一滞,却是垂下眸去,“是吗?”
“可不是嘛!”林宣雅说着,看着林宛茹吃瘪,心情顿时畅快起来。
“林姨娘若无事,便下去吧!我也要梳洗了。”
“不急。”林宣雅说着竟然坐了下来。
林宛茹凝眉,却不再多说,再奶娘的伺候下逐步梳洗。
梳洗完毕,圆圆平平端来了早膳,林宛茹刚坐下来,林宣雅便拿起手边的筷子挑的跟前的一盘菜色。
“啧啧,姐姐平日里就吃这些东西……看着就没食欲……”说着“啪”的一声筷子中夹的绿菜一下子掉在中间的汤里,溅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汤花。
圆圆大怒,就要动手,却被林宛茹一个眼神制止。
“撤下去吧!我今儿个没胃口。”
“是,大少奶奶。”圆圆应着,拉了平平一起收拾桌上的狼藉。
林宛茹跟着起身,“走吧!今儿个心情好,快过年了,去给你们选几匹衣裳料子……”
“是,大少奶奶。”奶娘应着,心知林宛茹心情不好,便也不再多问,随了她出去。
寒冬腊月,正是天寒地冻之时,今晚是一时意气,出了门才倍觉寒冷,想要奶娘前去拿件披风出来。
只是一想到茗香居的某人,便又强忍下来。
天色阴沉沉的,林宛茹估摸着要下雪,走在柳河镇上,街边小贩努力的吆喝,热气腾腾的包子,无数香味不时弥漫鼻尖。只可惜,走的急了,身上并没带银两。
林宛茹压下腹中饥饿,辗转一条街到底,开门的成衣捕也是寥寥无几,随即转了几个,倒也没心仪的,出的门来,便打算回去了。
只是转身,却看到对面一条街的“幻香阁”里,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宛茹莫名心慌,掉头就走,身后却有人喊,“大嫂……”
林宛茹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段轩良比段轩仪更难打交道,那个人似乎很阴险呢,自己还是远离的好。
“大嫂,走这么急做甚?我又不会吃了你。”
缎轩良快步追上林宛茹,林宛茹只觉肩上一沉,一件厚厚的披风便落在林宛茹肩上。
林宛茹身子一僵,转身就想取下身上披风,双手却被段轩良握在手中。
“听说大哥宠幸了一个姨娘?”段轩良盯着林宛茹的眼睛,缓缓道。
林宛茹见挣扎不开,倒冷静下来,“轩仪想要宠幸谁是他的自由,我虽为正室,却也并非吃醋小肚鸡肠的人,二弟这是做甚?快放开我,我是你大嫂……”
林宛茹目光冷静,面色无波,段轩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晓,却发现眼前的女人几乎隐瞒的天衣无缝。
他握着她的手缓缓收紧,林宛茹疼得忍不住拧起了眉目,但是他依旧未开口求饶。
段轩良低头看了她半响,这才缓缓放开,“大嫂何必这般固执。”
林宛茹长吸一口气,匆匆抬手想要解下身上披风,手再次被人握住。
“披风就送你了,往后出门可得带件衣裳。”
段轩良说着,转身离开,对面有个身穿青色长袍得男子等着她,林宛茹心底一滞,转身快步朝着段府走去。
她不知道,在方才段轩良出来的那座“欢香阁”二楼,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将底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是谁?”其身边的一个紫色长衫的男子道。
“我二弟。”
“我说的是那个女人是谁?”身后之人又问。
白衣男子沉吟下来,“我的发妻。”
“哦,就是哪位柳河镇出名的天煞孤星?”
“是,真是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