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可怜的牺牲品

苏灵儿带着大丫和福子出了云庄。别说,这云镇虽小,但晚上还挺热闹的。小贩叫买着自家东西,夸的天花乱坠。

云镇的人都往一个方向跑,男人居多。苏灵儿三人差点被冲散了。也不知今天是是什么日子,云镇这样的热闹。苏灵儿拦住一个人,问道:“诶,这位大哥,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们是外乡人吧。今晚云镇王家在醉仙楼招女婿,谁接了绣球直接洞房。”那位大哥似乎也很激动,快速的回答完苏灵儿的问题就跟着人潮往醉仙楼奔去。

王家……哪个王家?这些人这么激动莫不是这王小姐长得美若天仙?可以看一次真正的抛绣球,苏灵儿也有些兴奋了。喊来大丫和福子,三人准备去那王家看戏。跟着人潮移动的方向过去。

苏灵儿远远的看了一眼,一个约莫十五六的女子站在醉仙楼的二楼栏杆旁,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瞧见了能流鼻血!一个十五六的女子竟有如此身段,饶是苏灵儿这样见过各种美女的穿越者,都不禁为她的身材点个赞!“啧,这身材真好。难怪那沐嫣然说我没发育。”低头看看自己,完全是四季干扁豆啊!

醉仙楼外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一层又一层的人墙实在难以突破。苏灵儿去了醉仙楼旁边的一家酒馆,坐在二楼恰巧可以看见醉仙楼发生的一切。

“今天我妹妹王水仙绣球招亲,大家能来是她的福气。闲话就不多说了,抢到绣球者直接洞房。”这声音很熟悉,体型也很熟悉,苏灵儿定睛一看,不就是那脑满肠肥的王小八么!

那王水仙的确配得上这名字,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只可惜投错了胎,进了王家这一脉。

王水仙身后的婢女递了绣球给她,也不知是不是幻觉,苏灵儿竟在那婢女的眼神里看见了满满的鄙夷!一个小小婢女对正牌小姐充满鄙夷,这是何缘由?苏灵儿心里充满疑问。再看那王水仙,满脸愁容与无奈,不像一个要嫁人的姑娘该有的表情。虽不知接绣球的人是什么模样,但既然要嫁人了,那就该有新嫁娘的喜气。王水仙和其婢女不寻常的反应给这场绣球招亲加上了一丝神秘。

绣球已经抛出,王水仙也不看下面战果如何,视线飘向一旁。撞上王小八的目光,她有些慌张,像是遇上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立马转头。苏灵儿皱眉,这到底什么情况。

苏灵儿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大丫看着她越来越深的眉头,开口道:“灵儿姐,不是来看抛绣球么?你怎么这幅愁容?这儿的果酒真好喝,你也尝尝。”

苏灵儿收回探向醉仙楼的视线,朝大丫一笑,说自己没事。她本想探王水仙的内心,可距离有些远,手链的感知力达不到。

喝了一口大丫倒的果酒,苏灵儿也是赞不绝口,又要了一杯。

福子喝的女儿红,才一杯他便满脸通红,看人都有些迷糊了。“灵,灵儿姐,那王小姐长得甚是好看,难怪有那么多人,嗝。有那么多人来接绣球。”

“你看上那王水仙了?”苏灵儿瞟了大丫一眼,“福子,你若是想娶媳妇儿了,姐可以帮你找。但这王水仙,你是断断不能挨着的。”

福子又打了一个酒嗝,憨笑道:“王水仙美是美,但是没有大丫好看。我喜欢大丫这样的。灵儿姐,我跟你说啊,你可不能告诉大丫啊。我喜欢大丫好久了,那傻姑娘一点儿都不知道。”这算是表白了?

苏灵儿再看一眼大丫,喜悦爬上了她的眉梢。果然没猜错,大丫也喜欢福子。“福子,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丫?你不说她就永远不知道了。”

“不知道好啊!大丫脸皮薄,这事儿跟她说了,她定然会躲着我。”福子喝醉了是什么话都能说,都忘了大丫也在身边。

大丫的脸已经红透了,也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喝醉了。“大丫啊,福子喝醉了,咱们怕是不能玩了,你们先回去。”

“灵儿姐,那你呢?”大丫问。

“我还有些事。你不要怕,这儿离云庄不远,我让这儿的小二送你们回去。”苏灵儿唤来小二,说道:“这儿是五两银子,你将他们二人安全送到云庄,回来之后还有五两银子得。”

那就是十两了!那可是小二做五年小工才能赚到的钱。“得嘞,姑娘放心就是。”那小二架着还在说醉话的福子先下楼了,大丫看了一眼苏灵儿也跟着走了。

苏灵儿这样子安排,一是为了看这抛绣球的后续结果,二是为了福子和大丫两人。福子今晚算是告白了,大丫又心系他,若是福子加把劲儿,今晚怕是要定下了吧。

苏灵儿再看醉仙楼,绣球有人接住了且也已经登上了醉仙楼的二楼。那人比起王小八,有过之而无不及!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王水仙,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也不知那王小八说了什么,那接了绣球的人笑的连眼睛都找不到了。王水仙一脸的恐慌,却无处逃离。

酒馆跑堂的过来对苏灵儿说:“客官,小店要打烊了。您……”

苏灵儿估算了一下时间:“怎么这么早就打烊?我看你这儿的酒好喝的紧,生意也不错。”

“王家嫁女,摆了宴席,镇上的人都能去王家沾沾喜气儿。”

“噢这样。这是酒钱,下次我还来你这酒馆吃酒。”苏灵儿放了一个小碎银在桌子上。

“客官好走。”跑堂的那人望着苏灵儿的背影,咋舌道:“好一个清丽的美人儿。哎,我这辈子是没福气咯!”

苏灵儿出了酒馆就盘算着去王家看看。倒不是她多想沾这种喜气,她只是为了心里那些疑问。反正回了云庄也没事做,倒不如找找事打发时间。

苏灵儿原是不认识路的,可一大波的人都往同一个方向去,苏灵儿也就跟着走了。王家一早就做好了喜事的准备,不管今天有没有人抢到绣球,王水仙都要嫁人。至于那新郎,是谁都可以。

人多嘴杂,哪里有人哪里就有八卦。几个婆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的就是今天的主角儿,王水仙。

“哎呦喂,这王水仙还有人敢要啊!身子早就不干净了。”一个婆子说,满是鄙夷。

她旁边的一个人四下看看,随后说道:“不干净?这话从何说起啊?我瞧着她本分的一个人,你说这话可要负责任啊。”

“哎,哪儿能说她不干净啊!这王水仙啊,早就被人糟蹋了。也算是个可怜人。她母亲是王小八父亲的小妾,王水仙自打出生就被人瞧不起。若不是她那模样,只怕她早就死了。”

……

苏灵儿听了一会儿算是明白了,王水仙可怜,极其可怜!王水仙的母亲靠手段爬上了王小八父亲的床,为了稳住地位想方设法的怀了孕,可惜生了个女儿。王水仙的母亲在她小时候对她并不好,直到王水仙长大了,模样长开了,王水仙的日子才好过了些。王水仙十一二岁的时候,她父亲喝醉了酒,去了她母亲房里看见了她,那时候王水仙已经比同龄人发育的要好。

她父亲是个色鬼,又喝醉了酒,管她是谁,抓住王水仙就开始上下其手。王水仙的母亲也不是个好东西,见状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助力。王水仙就在那个时候成了她母亲稳住地位的一张好牌。后来,王小八也起了歹心,做了那档子事儿。王水仙胆子小,又有那样的母亲,反抗过,但也只是溅起了一点波澜。就这样过了两年,王水仙再一次被她父亲强迫时,用剪刀杀了他。也不知怎么的,她母亲第二日也死了。王小八知道了之后,用此威胁她,让她夜夜陪着他和他几个狐朋狗友。

苏灵儿看着王家大门上贴着的喜字,觉得讽刺。王家就是封建社会下的产物,王水仙就是这样社会的牺牲品。她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况且她还是一个女子,一个不敢还手的女子。要知道,男尊女卑这种腐朽的思想早已经种在了每一个人心里,根深蒂固。苏灵儿庆幸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拥有自己独一套的生活方式。

王水仙的事算是在苏灵儿身上扎了一根刺。苏灵儿再没了心思,转身踏上了回云庄的路。

王水仙的事儿更是让苏灵儿坚定了要闯出自己一条路的信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说的所有人。女人若是不为自己打算,即便拥有好的才干也是白搭。她苏灵儿是外世来的,这时代的思想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只是想要在这里站住脚,就不能把自己只放在女性的位置,必须变得强大,让人不敢蔑视。

苏灵儿从来没有打算过要任人宰割,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资本才有资格说话。而她,要做这个世界最有资格说话的女人。不为其他,只为自己在乎的人博得一个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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