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重新开张

吴江这人做事还是靠谱的,苏灵儿没多久就在云镇的几个大公告栏看见了告示。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氏起了作用。

苏灵儿找来了三两个伙计给他们讲戏。“我要说的你们可能没办法理解,但是我希望能够尽量达到效果。”苏灵儿坐在桌子旁,面前摆了一盘瓜子。“简单来说,大丫你就扮演吃东西的人就好,记住,脸上一定要有幸福的模样!福子当小二。你们三个是路人,看见大丫在吃你们不认识的东西,走过去非常好奇。脸上的表情一定要夸张。”说完大概安排,苏灵儿给了他们每人一份台词。

大约是这样的:大丫走进店里,福子推荐新品种。大丫吃着鸡腿,第一口咬下去,满脸震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食物)!随后品尝时,满脸的幸福。之后,三个伙计进来扮演客人,是无声的演绎,全靠手势、表情、动作。

苏灵儿之所以安排是无声的演绎,是想留空间让客人自己发挥想象力。上一世她看过的广告全是有声的,并且处理过,因此把看广告的人的思维固定在一个模式里,完全就跟着广告走,广告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话语的广告,更容易带进观众的思维,他们会想这演的什么、那些人在做什么、在说什么。这样子就能达到一半的效果。而另一半就需要好的广告词,苏灵儿会在广告快结束时在一旁配音。

当时苏灵儿告诉徐掌柜她的想法时,徐掌柜是有些不赞同的,但苏灵儿一说效果,徐掌柜便改观了。

苏灵儿讲完戏后,大丫等人都是茫然状态,脑子里都是只有一个问题:不发出声音,怎么演?他们的思维方式已经被固定。苏灵儿也不怪他们,毕竟她的想法比他们先进上千年。苏灵儿又再讲了一遍,加上了她自己的表演。

“灵儿姐,这真的能行么?我从来没唱过戏,只在小时候玩儿过过家家。”大丫又是激动又是担忧的。

苏灵儿安慰道:“大家都是第一次,就是一张白纸才好雕琢,大丫相信自己。咱们这个是能够自我发挥的,只要不过头,就一定能行。”

排演了一下午,翻来覆去差不多有五十遍吧,每失败一次,苏灵儿的兴致就被打压一点儿,到了最后,她甚至差点儿破口骂人。“最后一遍,如果再不行,那晚上接着一晚上排演!”苏灵儿的耐心不太多。

苏灵儿说的最后一遍结束,她总算满意了。“非常棒,辛苦了!明天就这样演,保持好状态。”

几个演员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一下午可是提着一口气,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苏老板,咱们明天就这样了么?要不要去问戏班子借几套衣裳来?”一个伙计问。

苏灵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何要借衣裳?”

“啊?戏班子每回唱戏都穿戏服,咱们不用?”

苏灵儿无语,说道:“不用不用。穿寻常的即可。噢对了,徐伯呢?”

“掌柜的送请帖去了。镇上几个大家总要去请的。”其中一个伙计说道。

苏灵儿在厨房随便找了点儿东西吃就回了房间,一整天她都在动脑子,感觉脑细胞都死完了。苏灵儿沾到床后倒头就睡,不问窗外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苏灵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视线。“谁!”她低呵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那人不搭话,只是站在那里。

“若是采花贼,那不好意思,没有色给你劫;若是盗贼,不好意思,我一文钱也没有;若是来找事儿的,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苏灵儿是有些紧张的,她只会一些小打小闹的招式,没有任何自保能力。此时百分之七十是故作镇定。

那人不说话,低声笑起来。声音落入苏灵儿耳里,觉得有些耳熟。刚要细想,那人说话了:“苏苏是这样打招呼的么?”是霍云卿。

“原来是自恋狂啊。”苏灵儿打了个哈欠,心里莫名的安定了一些。“左转你就能看到大门,好走不送。我不需要守夜人。”

霍云卿嘴角略微抽搐,他处理完公事就来找他,却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并不是守夜人,我来留宿。”

“留宿啊?出了云庄右转有客栈。”苏灵儿说道,“若是没银子,你可以把你腰间玉佩抵押在那儿。”

话刚说完,一股冷风灌进了被窝,骤然变化的温度让苏灵儿缩成了一团。霍云卿掀开了被子,躺了进去。苏灵儿皱眉,这男人不懂男女有别么?!

“滚下去!”苏灵儿有些怒气了。

霍云卿却厚着脸皮,说:“苏苏,前些日子我们不都是这样睡的么?才分别几日,你就不习惯了?”

苏灵儿的怒气被泼了冷水,顿时下去了。是啊,前段时间都这样过了,今天又矫情什么?苏灵儿往里面缩了缩,靠着墙。

霍云卿似乎很不满意苏灵儿这样的反应,两人中间空了许多位置,冷风找到了空子侵袭。霍云卿侧身,长臂一捞,把那个缩在角落的小女人揽在怀里。苏灵儿起先是反抗的,但奈何男女力气差别太大,被霍云卿禁锢的动弹不得。不能挣脱,苏灵儿索性安静的窝在他怀里,他还能充当她的电热毯。霍云卿十分满意苏灵儿的转变,力气又大了几分,将她锁的更紧。

“再勒住我,明早就要帮我收尸了。”苏灵儿差点喘不过气。

“若是勒死了,我偿命就是了。”霍云卿虽这样说,手上的劲儿却松了一些。苏灵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过去。

有了霍云卿这个人工暖炉,苏灵儿睡得踏实了许多。“我明日还有要紧事,不要打扰我休息。”

苏灵儿第二天醒来,霍云卿已经不在旁边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苏灵儿不禁骂了一句。已经慢慢转凉了,苏灵儿畏寒,最讨厌天冷。

大丫来叫苏灵儿。“灵儿姐,徐掌柜让我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今天是苏灵儿定下开张的日子,云庄简单的装修了一下,看起来不似之前那么拥挤。

“吱吖”一声,苏灵儿从里面拉开门。苏灵儿头发还是随意绑的,看起来也没有太乱,反而给人白净的感觉。“小妮子今天真漂亮!还化了淡妆呢。”

“是徐伯让人来帮我画的。噢对了,我把那些东西带过来给你了,有胭脂、青黛、口脂。福子说这些东西可贵了,比村儿里的婶子们用的都好呢。灵儿姐,你也化化妆。”大丫把苏灵儿往里推了推,让她坐在梳妆桌前,随后把怀里的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呐,这就是了。”说着就要动手给苏灵儿上妆。

“别别别!我自己来。”苏灵儿拦住大丫,她实在是无法相信大丫的技术。大丫从未化过妆,今天的还是徐掌柜差人来帮忙的。苏灵儿上一世学过一些美妆,不过三两分钟就搞定了。没有用青黛画眉,用那个上了一些阴影,显得脸更小了;胭脂也只用了一点,然后化开;至于口脂,苏灵儿的嘴唇够红了,就没有用。

“灵儿姐真好看。没化妆就是美人儿一个,现在更是倾国倾城的样子,要我说呀,比那天上的仙女儿还要美上许多!”大丫夸起人来,一句接一句,连珠炮一般,苏灵儿若是不打断她,恐怕整个早上都不得安宁了。

“大丫,你若是再不停下,今早的戏啊,你就没法儿上场了呢。”

大丫果然停下了夸奖,但是声音却又上了几个分贝,说道:“哎呀呀,赶紧赶紧哩!”

也不知道是不是吴江这个镇长有威慑力还是云庄这个老牌子有魅力,到了点儿后,云庄门口聚了许多人。徐掌柜还真没让苏灵儿失望,那搭的台子正好是苏灵儿要的大小,上面铺了红布。本想用红地毯的,可这个世界还没有办法做出红地毯,于是苏灵儿就让徐掌柜将红布钉在台子上了。效果虽然差了些,但也勉强过得去。

苏灵儿站在门口望了一眼,看着人差不多了,她就让人搬了桌子椅子上去。炸鸡已经弄好了,直接摆上去就是了。刚出锅的炸鸡香味四溢,围在外面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恨不得将那香味儿全部吸入自己的鼻子。

效果已经达到了一半,能勾起观众的食欲就已经成功了一部分了。“行了,上去吧。”苏灵儿对身后的大丫等人说。

大丫先坐上去,福子紧跟后面。大丫真没让苏灵儿失望,面部表情夸张倒不会让人觉得作假。待大丫咬下第二口时,扮演客人的云庄伙计上台了,三个人先是被香味吸引再是手舞足蹈的无声对话。底下的观众看的一头雾水,这是在唱什么戏?

“大姐姐,你在吃什么?可以分我一些么?”一个小孩子突然上了台,这是意料之外的。

“虎子,回来!”那小孩儿的娘又插一句嘴,上台拉着虎子。

台上几个人皆望着苏灵儿,哪知苏灵儿别过头,不管此事!大丫只得硬着头皮对付:“虎子是么?姐姐吃的叫炸鸡,可好吃了呢。”大丫撕下一块鸡肉喂虎子,虎子他娘有些惊慌,生怕虎子吃了这个后会出什么状况。

“好吃好吃,姐姐,我还能再要一些么?”糯糯的声音甜进了大丫心里。虎子他娘狐疑的看着大丫手上的鸡腿,说道:“这个,能吃么?”

“大娘,这个啊可好吃了呢。小孩子不会骗人。”大丫递了一块鸡肉给虎子他娘。众人皆看着那块鸡肉。

这时候苏灵儿开嗓了,手上拿着几张卷起来充当话筒的纸:“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云庄的开业典礼。这次云庄推出了新品种,炸鸡!没错,就是把鸡肉放进油锅炸。大家平常吃的可能都是炖的鸡,这样的想必都吃厌了。因此,我们研究了新做法。大家不要想着模仿噢,这是独家的!今天云庄开业大酬宾,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前五十位客人免单,五十一到第一百位客人五折优惠。另,凡是进店消费了的客人,送一个鸡腿儿!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苏灵儿把上一世贯穿大街小巷的广告词搬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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