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开枝散叶是第一件大事

谢青瑶微微眯眼,漫不经心地道:“贱妾从未见过什么玉蟾,沈侧妃姐姐怕是记错了吧?”

沈心妍“噌”地一声站起身来,冷笑道:“我记错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那玉蟾是上等羊脂白玉,用嫩黄色络子拴着的,现在就在你的脖子上挂着,你敢否认吗?”

太妃下意识地转过脸来,谢青瑶的眼中立刻蓄满了泪水。

梅氏见状忙笑道:“青妹妹别急,若非为了王府上下的清白名声着想,原也不该叫你受这样的委屈。如今你只需证明没有那件东西,不就没事了么?”

谢青瑶缓缓抬手,将颈间挂着的物件摘了下来。

沈心妍立刻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那件东西,三年来你从未离过身……怎么忽然就换掉了?”

谢青瑶在太妃脚边跪下,委屈地道:“请太妃明鉴……贱妾出身寻常农家,身上如何会有羊脂白玉那样贵重的东西?乡下儿女定亲时若有一枚银镯子做定礼,那都是轰动十里八乡的新鲜事,谁家能拿出羊脂白玉那样的东西来?贱妾性情愚钝资质鄙陋,未能侍奉沈侧妃姐姐欢喜是贱妾的错,但玷污王府名声那样大的罪名,贱妾不敢承担!”

太妃看了看手中的东西,饶有兴致地问:“这是什么?”

谢青瑶擦了擦眼角,笑道:“贱妾幼时听人说桃核能镇邪祟,就自己用桃核雕了个小猪头来玩,从七八岁时就戴在身上,已经磨得不成样子,让太妃见笑了。”

太妃点头赞了一声,没有把桃核还她,却摘下自己颈间的赤金项圈亲手替她戴上,笑道:“头一次见你,就当个见面礼了。”

谢青瑶受宠若惊,慌忙磕头:“有太妃洪福罩着,贱妾今后是再也不怕那些邪魔外道了!”

“胡说,这府中哪有什么邪魔外道!”太妃嗔怪一声,语气中却没有怒意。

“贱妾失言。”谢青瑶慌忙请罪,太妃含笑将她扶了起来。

梅氏低下头攥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沈心妍却忍不住大叫道:“这不可能!一定是她把玉蟾藏起来了!对,她进了王府,怕人问起那玉蟾的来历,一定不敢再带在身上!王爷,妾身请求搜查栖芳苑,一定能找出那东西来!”

“你闹够了没有!”太妃抬起头来看着她,脸色转为严厉。

沈心妍委委屈屈地看向君御涵,后者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如今该做的事是安心养胎,而不是无中生有、兴风作浪。”

“王爷,您也不信我?”沈心妍委屈得要哭,君御涵却丝毫没有哄她的打算。

谢青瑶冷眼看着,只觉得君御涵此人简直不可理喻。

一开始她以为他是偏心沈侧妃的,现在看来,似乎也并不是如此。

他不偏心,因为他根本没有把心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可是世间怎么会有人是这样的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君御涵却忽然淡淡地开了口:“既然没有什么玉蟾,此事也便不必再提了。谢氏既然进了王府,想必她也不会有胆子胡作非为,母妃若喜欢她,现在就叫她敬茶吧。”

难得他竟然肯说这么长的一句话,谢青瑶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

太妃向身旁的仆妇使了个眼色,后者出门吩咐一声,立刻便有一个小丫鬟托着茶盘走了进来。

茶盘中只放了两杯茶。

太妃淡淡地道:“你是个懂事明理的孩子,我就不多说了。你只记着一条:身为女人,为夫家开枝散叶是第一件大事,若有人在这府中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我第一个不饶她!”

谢青瑶忙跪地听训,梅氏和沈心妍也只得齐声应“是”。

说了不许兴风作浪,可是今日的事分明有人在兴风作浪,却谁也没有提惩罚的事。梅氏和沈心妍各自回到原处坐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青瑶只封了个“夫人”,太妃却不叫她给两位侧妃敬茶,这个偏爱的意思似乎已经很明显了。梅、沈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在心中暗暗打起了算盘。

敬完茶起身,谢青瑶正要松一口气,太妃却忽然向君御涵吩咐道:“如今沈氏有孕,怕是不方便伺候;谢氏既封了夫人,你也该常到她那里走走才是。”

“一切但凭母亲吩咐。”君御涵微微一笑,温和地向谢青瑶看了一眼。

第一次在君御涵的脸上看到除了淡漠以外的神情,谢青瑶却禁不住吓出一身冷汗。

太妃的意思,她好像模模糊糊地听懂了。可是君御涵为什么不拒绝?青媚不是说,君御涵根本不喜欢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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