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闭门思过一辈子

梅氏脸色一变,忙问是怎么回事。

沈心妍低声道:“肚子有些痛……这可怎么好?大夫说过我身子弱,受不得气苦的……”

梅氏明知她是在作假,却不能给自己赚一个妒忌的名声,只得装出焦急的样子来,一边吩咐丫鬟去请大夫,一边跑到沈心妍的身旁连声安慰。

沈心妍半躺在榻上,一边“哎哟”一边说道:“梅姐姐,我真的是为了咱们府里着想……虽然有时候太急切了些……”

“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没有人会怪你的!”梅氏慌忙软语安慰。

几个妾侍见状忙把沈心妍团团围在中间,好听的话像不要钱似的,一波一波地涌了出来。

谢青瑶若无其事地在原处坐着,等大夫过来替沈心妍诊了脉,说了半天似是而非的废话之后,她才缓缓站起身来,向梅侧妃行礼告退:“今日之事,贱妾更愿意相信是一场误会。沈侧妃姐姐既然是一片‘好’心,梅姐姐也便不要再追究了。”

梅含蕾沉默地点了点头,沈心妍却依旧不依不饶:“一场误会?你说得倒轻松!谢青瑶,你这次能花言巧语把事情遮过去,我不信你下次还有这样的运气!那个荷包……”

“沈侧妃姐姐,不管您是无心还是有意,贱妾都劝您到此为止。您现在仗着肚子里的孩子,逼迫太妃和王爷置我于死地也不难,但天下事逃不过一个‘理’字去,终究有一天,您今日欠下的账,会在别处还了的。”谢青瑶微微冷笑,硬邦邦地顶了回去。

梅含蕾明知沈心妍“身体虚弱”、“受不得气苦”,却丝毫没有阻止谢青瑶说话的意思,笑吟吟地看着二人争吵。

沈心妍果然被谢青瑶气得脸色发白,喘了许久才颤抖地指着她,大叫道:“我偏要闹下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占‘理’,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谢青瑶指着桌上的那一小堆香料,冷笑道:“这烂东西若真是我送人的,那我一定跟彼人有仇,还说什么‘入骨相思’!”

“此话怎讲?”梅侧妃饶有兴致地问。

谢青瑶面对梅氏的时候,立刻便放缓了脸色,轻声细语地道:“梅姐姐请看,这荷包里面是许多种香料混在一起的,气味驳杂不纯不说,效果更会适得其反。这还是其次,这其中夹竹桃和夜来香两样更是放得奇怪。一种会让人胸闷气短;另一种会让人昏昏欲睡,久用更会损伤智力。贱妾若是与彼人无仇,何必做这种卑鄙下作的东西来害人?”

梅氏听得将信将疑,索性叫过大夫来,细细询问。

那大夫先前听见谢青瑶说起香料,已经忍不住竖起耳朵细听,见梅氏问他,忙过来躬身回道:“这位夫人所言不差,夜来香、夹竹桃、丁香、郁金香这些花草是不能做香料的,若是不小心掺进了香料里面,有害无益。沈侧妃身子贵重,更该远离这些东西才是。”

“那还磨蹭什么?还不快把这脏东西弄走!”沈心妍闻言脸色霎时变了。

谢青瑶微笑道:“沈侧妃姐姐不必惊慌,您只碰到这东西一小会儿,又不是经常带在身上,便是有害也有限的。您这几日身体不是一直好好的么?”

“谁说好好的?我自前两日起便有些胸闷,焉知不是这东西的缘故!”沈心妍恼怒地脱口而出,碧月在一旁一个劲地向她打眼色,她却还是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谢青瑶向梅氏摊了摊手,微笑不语。

梅氏含笑与她对视,毫不掩饰眼中的激赏之色。

一个伶俐的侍妾笑道:“今儿早上出现在青妹妹屋子里的东西,原来前几日就到了沈侧妃姐姐身边了?这件事,细想起来倒也有趣呢!”

沈心妍脸色一僵,接着又抱着肚子“哎哟”起来。

梅含蕾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沈妹妹若是身子不适,这些日子便在闲月居安静养胎吧。”

“梅姐姐,梅姐姐!妾身在府中孤苦无依的,您若是不管我,我可就真的只能自生自灭了!我腹中怀着王爷的孩子,您不能不管我啊!”沈心妍“艰难”地坐起身来,向着梅氏苦求道。

梅含蕾不好便走,只得耐着性子道:“你若安分守己,我自然是愿意照拂你的。”

沈心妍挤出两行泪来,抽噎道:“妾身便有不是处,也是为了咱们府里好,不愿意叫狐媚子分了爷的心去……谢青瑶这个贱婢目无尊卑,责打我的丫头不说,还当面顶撞我,气得我肚子都疼了!妾身今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是这贱婢的过错,梅姐姐若是不罚她,妾身心里不服!”

原来她害人不成伤心生气,倒是差点被害的那个人有错了。对于这种奇怪的逻辑,谢青瑶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梅氏对此显然也十分无奈,看在沈心妍那颗肚子的份上,沉吟许久才道:“如此便罚谢氏禁足栖芳苑闭门思过,如何?”

“她差一点害了我的孩子,闭门思过岂不是太便宜了她!”沈心妍不依不饶。

梅含蕾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笑道:“若是罚她闭门思过一辈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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