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定亲之喜

什么?五小姐……琴夫人一听,身子不由一僵,原本迷茫的脸也跟着一阵青一阵白起来。再看大伯母他们,竟全都都是一副鄙夷的模样。就连平时在她面前如履薄冰的白夫人,此刻也投来了嫌弃的眼光。

不用想,琴夫人就知道这是非木语芳是逃不掉了。但耳听为虚,她总要这个女儿辨白几句。于是琴夫人定了定心神,就赶忙道:“老爷,这不可能。五小姐这会可在院子里闭门思过,怎么可能?”

“是啊!”大伯母可不愿意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便落井下石道,“自上次那件事起,语芳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院中,不曾有违老太爷的意思。可见的确比以前规矩了很多呢!”

大伯父本就铁青着脸,听她一提木语芳之前犯下的错误,便气不打一处来,眼中的怒意也跟着凌厉了几分。

不过从此话一出口的那刻起,琴夫人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同样也做好了应对。

可正当她心中冷笑、自以为是之际,木烟冉就瞟了司徒静一眼。这护卫长果然刚正不阿道:“大老爷,事出偶然。属下发现后,不敢擅入。但唯恐弄错,便斗胆带人去了五小姐的院子。结果,院中仅有丫鬟红梅一人。而且她竟说五小姐昨夜就外出了。”

“什么?”琴夫人再是一怔,震惊道,“司徒护卫,你可有弄错?五小姐她……”

这时,木皓天也惊讶道:“司徒跃,这事可不能随意开玩笑!”

木语晴是女儿家,自然和木烟冉一样不好开口,但双眸一闪,将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护卫长司徒跃的身上。

或许被这许多双刺得难受。司徒跃便慎道:“属下无能。尽管听其声,查其行,也不能断定那女子必是五小姐无疑。但属下已安排妥当,还请大老爷示下。”

还未走近木家客房,西厢一字号厢房,一女子的呢喃声就时不时的传来出来。

大伯父一怔,当即就停下了脚步。他自然听出了那什么音声,也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也正是如此,他才不由自主的愣住。

同去的大伯母、琴夫人和白夫人也是一怔,跟着停了下来。但除了琴夫人,没有人比大伯父更诧异。

可就在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大伯父却发话道:“琴氏,你留下。”

琴氏?琴夫人一听,不由眼前发黑,忽觉天换地暗,差一点就脚跟不稳,一头晕过去。她入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大伯父这么喊道。说到底,都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哎!此时,琴夫人真想狠狠的扇给自己一巴掌,但她心里明白眼下绝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于是她强忍着,缓缓的退到了一旁。

不料,大伯母却突然扭过头来,冲着她缓缓的咧了咧嘴。

哎!琴夫人再是暗自一叹,可心里却好受很多。大伯母不敢明着收拾她,不正是看出大伯父依旧护着她吗?不然何以让她留下?一想到这,琴夫人就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肚皮,仿佛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个没影的小人儿身上了一样。

哐当!

这时,大伯父一脚就踢开了一字号厢房的雕花门,阴冷的向里面瞧了去。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地上竟是些男男女女里里外外的衣裳。还有床榻之上,一男一女皆是酣畅淋漓着。

“好啊!你们两个……”大伯母跟着一瞧,就忍不住的厉声呵斥了一句。可一时着急,竟有些张目结舌了。

木语芳顿时一怔,慌忙的挣扎起来。可那男子正浑浑噩噩,哪管的了这么多?不想,木语芳一时害怕,就猛地咬了他一口。他这才忽的恢复了过神智来。但见大伯父、大伯母和白夫人三人,又一下子愣住了。

大伯父这才转过身来,怒吼道:“你们两个,立刻给我滚出来。”

大房院里,一片寂然。但唯独正院书房之中热热闹闹。

木语芳和那男子已穿戴整齐,低头伏地的跪在大伯父面前,不过两人的脸色都十分惨白,好似大病一场。

老夫人见状,顿时道:“大儿。你父亲不在家,你且说说该怎么处置吧?”

这……大伯父一听,不禁有些犹豫。他心里自然清楚木语放这次到底犯了多大的错,丢了他多大的脸。但是对她,只要一想起当年琴夫人难产,到了保大保小的地步,他不得已的决定,大伯父总有那么一丝愧疚。而且眼下琴夫人再次有孕,他真的很怕再重蹈覆辙。

可大伯母偏偏就看不出他这心思,竟冷冰冰道:“还能怎样?这事已经这样了,要么出家,要么……”

说到这,大伯母就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琴夫人。不过心里却乐开了花。琴夫人向来谨慎,又很会讨大伯父喜欢。说实在,这人很难栽一个大跟头。大伯母怎不会好好把握好机会。只是琴夫人有着腹中的那一块肉,她不好一下子就将话给说死。但那意思还是显然易见的。

不过木语芳可不想死。她立刻哭哭啼啼道:“父亲,语芳知错。可语芳是真心喜欢表哥的。表哥对我说,不日就让亲自向父亲来提亲。只是…只是……”

接着,她就滴滴答答的使劲哭起来。那样子当真柔弱可怜,任谁一看,都以为她不过是被人哄骗了的小白兔一样。

那男子也慌慌张张道:“木伯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表妹一见倾心,是我对表妹情不自禁,是我……”

不等他说完,大伯母嫌弃道:“还有脸说?当真是恬不知耻!”

琴夫人见状,立刻跪地道:“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婢妾的错,是婢妾没有照看好女儿。也是婢妾一时兴起,说要将五小姐许配给婢妾侄子苏凯。不然…不然他们断不会……”说着,她也红了眼。

这一哭,大伯父就更加心烦了,但也更加心疼。只是碍于面子,又不好说些心疼的话。

木烟冉却缓缓道:“琴姨娘,你还是先起来吧!五妹妹的事,大伯父自有分寸。你这样自责伤心不但于事无补,反而容易伤身。琴姨娘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顾念我那个小弟弟,不是吗?”

此话一出,琴夫人再也哭闹不起来了。她原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成就了木语芳和苏凯的好事,但谁想这么多人都拦着她。

果然,老夫人就接话道:“烟冉说的极是。你有了身孕,实在不应该这样伤心自责。还是先坐着吧!大儿总归会妥善处置。”

大伯父闻声,当即就认真的点了点头。可他还是缓缓的打量了一下琴夫人的侄子。

苏凯,年方二八,长的白白净净,仔细一瞧也算一表人才。自从苏凯的双亲死于战乱以后,他就投奔了琴夫人。这几个月来,他在府中还算规规矩矩。此外,学问同样做的不错。虽然不能和木皓天、木皓轩两兄弟比,但还是有点真凭实学的。

如此,将木语芳许配给苏凯也不是不可。大伯父这么一想,倒觉得招苏凯为胥倒是所有办法里最好的一个。

于是他就望着他,缓缓道:“语芳说,你要向我提亲?”

啊?大伯母顿时一怔,诧异的眨了眨,但大伯父的语气却实实在在缓和了很多。

苏凯也自以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说道:“是。自木伯父收留那日起,晚辈就对语芳表妹心生爱慕。故而时时刻刻勉励自己,待他日大展宏图之时,就向木伯父提亲。只是不想,晚辈一时糊涂,今日竟犯了这样的大错。”

见他这般,大伯父也放心了许多。

可就在琴夫人跟着松口气之时,木烟冉却生气道:“苏公子当真好口才。既然有此雄心壮志,怎就如此糊涂?再说苏公子一表人才,若及早提起,大伯父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可如今却白白搭上了整个木家的名声,果真是心疼五妹妹?”

木皓天闻言,不禁对他这个三妹妹刮目相看的几分。

苏凯也是一怔。入府以来,他知道木烟冉善解人意,很讨老太爷喜欢,不想她竟这般牙尖嘴利。仅仅几句话,就一下子将他和木语芳的事提到了木家名声上面来,而且还质疑他对木语芳的真心。

木语芳那丫头,他在了解不过了。若她真将木烟冉这话听到心里去,那闹起来……苏凯心里一颤,顿时就不敢往下想去。

大伯母却立刻赞同道:“不错。苏公子如此,的确让人怀疑。尽管语芳并非是我所出,但也是我的女儿。试问,天下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的幸福呢?”

木语芳是庶出,她的婚事,自然可以由大伯母做主。但琴夫人心里跟明镜似得,哪不晓得,大伯母压根就没有安好心?

只是这话又偏偏对准了大伯父的脾气。她抬眼一瞧,果然看见大伯父神色迟疑了下来。于是她心一急,又要跪下求情,可脚下一不留神,她便猛地扑了过去……

“琴儿。”大伯父顿时一惊,不由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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