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4)

浅诗看了一会儿,狠命的咳嗽了一声:“嗯,咳咳!”倒把那孩子吓了一跳,一见浅诗衣饰华丽晓得是个有头脸的奴才,连忙低头敛衣小声道:“姐姐好。”

“叫什么名字啊?怎么听这个?”

“叫青儿,听着新奇所以听。”那孩子怕是让浅诗这半个主子的做派吓着了,说得倒是老实,连一句“小的”也没谦称,浅诗听着怪怪地,不由得又问了一句:“谁家的?几岁了?跟着谁呀?”

“卫——卫云儿家的,十二,没跟着主子,马房跟着养马。”

“难怪。”浅诗丢下这么一句,也没看他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吧,免得主母见着又有说辞。”

“公主没有说过我,她说爱看就看吧。”这孩子还真是不懂规矩,浅诗诧异了半晌,倒觉得是自己好笑,只好讪讪地往堂中叫那些个门客小声,别扰了侯爷的清静。

“怎么去了这么久?”曹时见浅诗回来,头也不抬的问道。

“这家的底下人不知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浅诗还是一脸别扭,看来这小妾的脾气未必比正印夫人好到哪里去。曹时也无所谓,反正他夫纲不振,从平阳公主进门起就如此了,身边收着的几个大的,也一个个都跟主母学了起来,撒娇使性什么都敢说。

“又怎么了?谁惹你了?”曹时缠好了弓弦,又去顺他的箭羽。据说太子喜好田猎,不过皇上身体不大好,总不敢太出去,平阳侯只好自己做那个不懂事的,把太子带出去撒撒风,回来自然少不了丈母娘一顿数落,顺带着连媳妇也不愿理他。好在他这个人心宽不以为意,倒是太子承了他不少情。

“没谁惹我,就是主母身边的少儿,她弟弟站在门廊下听门客高谈阔论。我说他,他还顶我:公主说了,他爱看就看。”

曹时听了不由得好笑:“你到底是不满她呢?还是不满我?”

“我都不满!您好歹也是世卿世禄的列侯,莫说别的,就说懿侯他老人家是我大汉朝第二号开国功臣,我平阳侯家世代都是皇上高看一眼的大族,她怎么能对驸马爷说翻脸就翻脸呢?”浅诗越说越气,一副护短不能的架势。

曹时越听越好笑,尤其见浅诗气鼓鼓的样子,便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不满我呢!公主对我有成见,你不知道吗?”

“她凭什么对您有成见。”

“不凭什么,就凭她是公主。再者说我前一段刚惹了她,太后、皇后都骂我骂的狠,丢了她的脸,不理我也是应该的。再者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道理她懂我也懂,所以我们不生气;可你却不懂,所以在这里生闲气。公主身边的人爱干什么干什么,出不了事,出了事有她平阳公主顶着,好歹与你没有关系。”

“您是大人心宽,我们这些小人没那么大的心。”

“所以你这是修为不够。回头再把我那本《道德经》给我找出来。”

“背这个有用啊?”浅诗一时被曹时堵得说不出话来,恰好被安排了这么一句,想起曹时时不时背诵《道德经》,不由得赌气问了一句。

“有用。东宫,辕固生非跟太后计较老子是不是圣人,太后不高兴,把他丢到野猪圈里去了,要不是皇上把佩剑扔给他,估计就喂野猪了。恐怕这两天又要召集宗室、外戚讨论讨论到底是黄老呢?还是孔孟?我也应付应付。”

“难怪她嫌弃你不求上进。”浅诗数落了一句,还是含羞带笑的往书房里寻《道德经》去了。

倒是曹时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治大国犹若烹小鲜。”不知究竟是说给谁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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