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2)

哪知话音刚落,窦太后还没说什么,只见平阳公主霍然站起,六神无主一般,问道:“你说什么?卫青怎么了?”王太后看在眼里,女儿竟然慌乱到如此地步。连太皇太后也有些诧异,平阳公主一向以沉稳著称,见过天大的事,就连先帝驾崩时都镇定自若,单这一条恐怕连皇帝也未必比得了。

“舍弟不知被何人绑去了,此刻生死不明。”

“什么时候的事?派人去找了吗?你家究竟有什么仇家,要绑他去?!”不等两宫太后问话,平阳公主一连串发问,问得卫子夫也不知该怎么答才好,公主却急得跳脚,“你倒是说呀!”

“子夫的家世公主最清楚,哪里能有什么仇家。”卫子夫差点被公主逼出眼泪。卫家一门皆是平阳公主的家奴,小小家奴哪来的仇家!若真论起有什么过节,那也只有后宫争宠这条。眼下卫子夫有孕在身,别人也不敢动她,出来折磨折磨她的家人,万一她要是悲伤过度没保住龙裔,不知道有多少后宫女子要高兴地谢天谢地。

“那谁会绑他?”如果是平日,或者搁在别人身上,以平阳公主的心思,哪里猜不出陈皇后与窦太主在这里面搅了多少麻烦。偏偏关心则乱,平阳公主此刻已是慌手慌脚,不知该如何自处,哪里有那个功夫细想这其间利害,只能在堂上干着急,对事态的发展毫无办法。

两宫太后被平阳公主这一出惊了个惊又惊,正稀罕物似的盯着公主,可还没等她们惊讶完,外面就通传皇帝来了。

“皇祖母到底管还是不管?”刘彻也是一身怒气。一听说是大长公主挟持卫青,差点把面前几案拍碎,起身就往东宫来。不管怎么说卫青都是朝廷命官,皇后母子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皇帝这一身怒气是哪儿来的呀?”窦太后倒也不生气,虽说平阳公主在她面前先失态后失准,可她又不聋不傻,哪里想不出是馆陶公主又做了蠢事。女儿做了蠢事,就算年纪再大,母亲也得替她担待些。

刘彻进殿就是一个长跪:“彘儿也求皇祖母做主。孙儿的一个郎官,就是这卫氏的弟弟,昨夜被姑母派人给绑了,眼下不知死活。”哪知皇帝话音一落卫姬还未如何,这平阳公主已经跌坐在母亲身侧了,紧咬着牙关说不出话来,一句“不知死活”就叫卫青生死未卜,平阳公主强忍没敢让眼泪掉下来。

“那就叫馆陶来。我听听她怎么说。”窦太后只好传大长公主入宫。

不过此时公孙敖已经在大长公主家闹得鸡飞狗跳,冲到柴房把卫青救出来,头也不回的就跑了,此时已经顾不得大长公主是否会在皇上面前,怒斥他们这群骑郎如此无礼。

等窦太主铁青着脸,接旨往长乐宫来时,卫青获救的消息已经传进了东宫。一听到这个消息,皇帝、卫子夫等人欣喜不在话下。只见平阳公主竟然不顾公主之尊,奔出了正殿,迎面碰上大长公主连招呼都没顾上打,就一路小跑往宫外去了。殿中诸人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出声的。

此时平阳公主已经顾不得的什么君臣主仆了。车到建章宫,一见卫青就冲上前去,两手抓着他衣袖问道:“你没事吧?”说着两行清泪便顺着公主脸颊淌下,急切之情已跃然眼前,叫卫青也不能不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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