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4)

果然窦绾数落刘胜的罪过又从喜好女色开始,说得陈娇频频点头,还时不时的瞟着卫子夫。可是这位卫夫人恩宠正隆,皇上此时还紧紧握着她的手,看得陈娇强压怒气,一个劲儿的深呼吸。

窦绾也是个不管不顾的主儿,窦太后跟前说得激动,竟然也不顾在座中还有刘陵这个未嫁女,说道:“宫中女子他悉数淫过,就怕那宫里猫儿狗儿他性起了也要一并淫过!”说罢呜呜哭了起来。传说刘胜并不喜欢王后,但碍着她是窦家女儿只好高高供起,虽然好色却不好王后,搞得王后怨妇一般,不论是哪个问起都是着一套说辞。这套说辞莫说窦太后与刘彻姐弟听过无数遍,就连刘陵也是第二次听说了。

“好了好了,先请医官看看你的脸,伤得重不重。我这就叫刘胜给你赔不是。”窦太后嫌窦绾吵得头疼,只好先叫太医给她看看脸上的挠痕,见窦绾虽然谢了恩还是哭哭啼啼,又道:“你不是待见我这灯吗?原说是阳信孝敬我的,舍不得给你,今天破例这盏赏你了!”

这窦太后宫中有一组宫灯乃是她七十寿辰时,平阳公主送她的寿礼。据说太后年纪大了,燃灯的油烟熏得她那双病眼生疼。那是还是景帝朝,太后说了几次,景帝忙过一阵就抛在脑后,窦太主只会说哪有点灯没有油烟的?

唯独平阳公主回去叫家人,赶在太后寿诞之前打造了一组鎏金的铜灯。乃是一宫人双手持灯的造型,可宫人扶着灯顶的衣袖中空,做了油烟的烟囱,解了油烟熏染之苦。这组宫灯送至太后跟前,惹得窦太后逢人便夸刘娉有心。

窦绾来朝时也见了这宫灯的妙处,撒了娇来向老祖母讨,窦太后几次三番就是不肯给,窦绾噘着嘴坐在阿娇跟前拈酸说:“太后小气。”却叫阿娇揶揄她贪财,闹了个不欢而散。可这对小姐妹见不得又离不得,昨日窦绾进宫送了个偏方给阿娇,说花瓣上的蜜露可治不育。

长信宫中闹了一阵,窦太后推说自己累了,遣散了众人。却见陈皇后携了刘陵出殿,将中山王后落在一边,看得平阳公主好不稀罕。

“绾姐姐这是怎么把阿娇给得罪了?”平阳公主这一年来与长安贵妇们绝少来往,更不晓得这远道而来的诸侯王后怎么把皇后得罪了,便赶上窦绾笑问道。

“哎呀,还不是我昨天多嘴,说喝了那百花蜜露即便生不出儿子也能得个女儿,免得让人说不会生养。谁知道怎么就得罪了她,哪个知道她这皇后做久了,生得一颗玻璃心,一碰就碎。”窦绾撇撇嘴,想来心里也不怎么舒坦。

“姐姐还不知道她,自小这样,一会儿就好了,从不记仇的。”

“难说,她那心思古怪的紧,我听说她想把刘陵说给她哥哥,这样一来不更哄得太皇太后高兴了?”窦绾说罢带着侍女走了,倒留下平阳公主心里头盘算,刘陵嫁给堂邑侯世子的这桩婚事是否蹊跷。

可还没来得及公主在这事上有所动作,曹时一封请归封邑的表文递到了王太后的案头,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列侯自请就国,莫说王太后,就连皇上也有几分诧异。往日朝廷几番政令,这些权贵王侯哪个也不肯回封地。可曹时这书中说得明白,曹襄送还母亲身边,他自己抱病,届时丧期满了也不再回长安。这岂不是夫妻分居离异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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