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等不得。”妤姬还未迈开步子,花公公便为难道:“奴才也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要即刻动身,娘娘若是真有心搭救,此刻去了也无妨,只不过奴才也得像皇后娘娘那边有个交代。”
妤姬是个心透之人,花公公言下之意,人还是必须送的,这个情自个也能求,只要皇后娘娘允了,雪妃也不过是去慎刑司那边坐坐,吃不到多大苦,妤姬跟雪妃对视一眼后,缓缓说道:“叫陈大人好生伺候着,我这就去找皇后娘娘。”
花公公应了声喏,听见不远处传来孩童的声音,众人朝走廊那边望去,孟筠正从嬷嬷身上跳下,朝这边跑了过来:“母后,母后,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母后!”
孟筠冲上去扭打雪妃身边的小太监,被妤姬抱起,叹道:“这孩子从小就性子烈,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姬娘娘,你快放开我,这些人要带母后去哪?”孟筠挣扎着想要下去,脸腮着鼓着,气的脸颊绯红,气势却不小:“你们这些人快放开我母后。”
雪妃见孟筠有妤姬带着,心中已无顾及:“筠儿你好生听姬娘娘的话,在你父皇面前为母后说情,母后确实是冤枉的。”
孟筠不懂是何意思,可眼下这么多人,必然是大事,她立即擦干眼泪,哽咽着道:“母后放心,筠儿一定将此事禀明父皇,还母后一个公道。”
“小小年纪,已是如此玲珑剔透,雪妃妹妹真是好福气。”妤姬不由赞叹,若是当年腹中的孩儿落地,想必也有筠儿这般大了,雪妃说了几句托付的话,妤姬收了收心神:“妹妹放心去吧。”
“那杂家就走了。”花公公鞠了一躬,领着众人朝走廊走去,雪妃一步三回头,瞧见妤姬怀中的孟筠认泪的模样,心中不忍,便不再回头。
妤姬以为孟筠忽而失了母后,娇惯野蛮的性子要发作,没想到雪妃一走,她倒是安静不少,妤姬将她放在地上,牵着她的小手询问月华:“千鹤殿那边可曾散了,皇后娘娘去了哪?”
月华与旁边的侍女低声交谈了几句,小步上前回到:“千鹤殿那边陛下还在陪金国二皇子下棋,皇后在御花园召见了金国大皇子宇文拓,此刻应该还在院内。”
孟筠听闻宇文拓三字,眼眸闪过一丝诧异:“十五六的模子吗?”
问的月华一惊:“公主可曾见过?”
孟筠又不语,妤姬也好奇,却不许旁人再问,只是在路统领雪妃的来龙去脉细细给孟筠讲解了一番,她立即说道:“是五爪,我是看着母后画的,当时我还取笑母后画的像树枝,她为此还教训了我一番,怎么可能会变成四爪,妤姬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妤姬本就不相信雪妃会粗心至此,现在又听孟筠说起,心中的疑云越发深了:“我也不知,等下见了皇后娘娘,你可千万不要胡闹,此事关乎你母后性命,成败与否,只看我俩的造化了。”
“筠儿明白。”孟筠低着头,妤姬望着她乌发小辫,心中酒意涌起,格外难受。
御花园内,百花盛开,香气四溢,各色各样的蝴蝶在园中飞舞,几个穿着锦绣华衫,年纪十四五的少女手里拿着网正在捉蝴蝶,旁边有一亭,名雨夜亭,亭中坐着两人,皇后一身金色凤凰郡罗衬的她雍容华贵,圣洁威严,三十来岁的年纪瞧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眉宇间透着几分英气,坐在对面的少年身着白衣纹龙,颈肩狐戎衬得他俊朗玉面,皇后实在瞧的欢喜,提壶为宇文拓倒酒,宇文拓忙站起:“姑母使不得,侄儿自己倒便是。”
皇后富察氏忍不住笑起来,同站在旁边年长的嬷嬷说道:“你瞧瞧,几年的光景,这孩子就出落这般俊俏,连性子都拘泥了,我还在金国的时候,你还时常来我宫中要枣泥糕吃,现在见了我却有几分生疏了,既然皇兄叫你们兄弟二人来,便是秦国的客人,在外为臣,在内为亲,你我之间又何必客气。”
“姑母言之有理,理当拓儿为姑母敬酒才是。”见宇文拓执意如此,富察氏轻笑着作罢,面上责怪宇文拓拘谨,实际上却感叹皇兄将孩子调教的如此玲珑,宇文拓倒满酒,富察氏举起,还未饮又放下:“我已经有多年未回金国了,皇兄……你父皇可安好?”
“一切安好,姑母可放心,此番出使秦国,父皇临行前多次嘱咐儿臣像姑母问好,还特意带来了姑母爱吃的糕点。”宇文拓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小太监忙端上来一盒糕点,所经之路正好路过各位公主身边,她们不约而同的停下捕蝶,朝雨夜亭望去,个头稍长穿着牡丹红衫的小丫头俊俏非凡,眉宇间有几分富察氏的模子,身旁的几个公主凑过来,窃窃私语:“婧公主,你母后今日接见的是何人啊?长得好生俊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