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雪中昏迷

鹅毛大雪纷落而至,片刻的功夫,孟筠身上依旧落满了积雪,月华心里着急,几次为她整理,这本是不许的,小太监念及孟筠尚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雨夜亭那边帘帐拉着,半天不见动静,月华有些急了:“公公,妤姬主子进去许久了,怎么还不见出来?小公主都快冻坏了。”

公公还未开口,孟筠便道:“姑姑放心,筠儿没事,待姬娘娘跟皇后娘娘说好,便能放我母后出来了,这些苦筠儿还受得了。”

两个大人立与雪中,身子都无热气,可怜孟筠还跪在泥泞污水中,该是有多冷,公公瞧着也于心不忍:“奴才去谈谈口音,筠公主都跪了这么久,也该起了。”

月华欣喜,鞠了一躬:“谢公公了。”

“姑姑客气了。”小太监腿脚麻利,朝雨夜亭那边走去,孟筠仰着小脑袋,亭外站着几个公公,小太监不知跟他们说了什么,很快就走了回来,脸上已经冻的发紫,说起话来,唇齿都有些扯不开:“不好了,妤姬娘娘被皇后罚了禁足,半个钟前就已经被公公们关进孟洁殿了,皇后娘娘还发话说,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准探视妤姬娘娘。”

“妤姬怎么会……”月华吃了一惊,赶忙又问:“可曾说筠公主何时能起来?”

“公公们说皇后未发话,许是不还不准,委屈公主再等等吧。”

“这怎么等得了啊,午时艳阳高照都这般凄冷,等下还不得寒风破冻,公主身子娇贵,哪受得了这般苦,不行,我得去救救皇后娘娘……”月华一下子没了分寸,可打心底心疼孟筠这孩子,想尽自己的本分争取一下。

“月华姑姑不必忙了,姬娘娘都求不来,你怎会大过她的面子。”孟筠忽而开口,白齿相颤,打出生还是头一回这么冷,好像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全身上下都寻不到一丝温度:“我就这么跪着吧,没准能惊动父皇,到时候父皇见我可怜,饶了母后也未可知。”

“可是……”月华眼角湿润,孟筠俗世里淘气那是后宫出了名的,没想到遇到事情比她还要沉稳,她思来想去,踱步再三,忽止步对公公说道:“奴婢去御膳房,为公主要一碗莲子羹,那玩意暖身祛寒,公主想必也饿了,还能填肚子。”

“去吧,这里由我看着,姑姑大可放心。”

孟筠冻得瑟瑟发抖,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裙摆已经被雪掩盖,看不到纹饰,脸色越发的苍白,嘴唇开始先粉后紫,薄如蝉翼的睫毛落满雪花,脸颊的泪痕被寒风吹干,有撕扯之痛,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只是眼睛偶尔撇像雨夜亭的帘子,看的旁边的公公好生着急,左顾右看见四下无人,蹲在旁边说道:“公主,若是跪累了,可先坐会,有妤姬娘娘的袄子,旁人是看不真切的。”

孟筠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公公不必为我担心。”

公公长叹一声,翘首望去:“月华姑姑怎么还不来,都去了许久了。”

“公子,公子,你可去不得啊!”几个小太监拦住穿着白色皮袄的玉面公子,大约十三四岁,腰间别着一块通体发亮的玉佩,正朝雨夜亭方向走去,被几人拦住,面色不悦:“姑母好生偏心,我与哥哥一同来秦国,姑母只见哥哥,却把我留给秦王消遣,此刻不许我去见,真是说不过去。”

随从遣散了阻拦的太监,安慰道:“皇后娘娘自然有打算,公子何必急在一时,好不容易来到秦宫,不如老奴陪公子走走。”

“那好吧。”公子勉强答应,趁着雪景走在桥上欣赏湖面风光,此处甚高,登高而望远,整个兰荷苑的风光尽收眼底,湖面还有个亭子,小巧玲珑,却也让人觉得惬意,公子正欲感叹鬼斧神工,却被跪在桥头边大树下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公公,桥下跪的是何人?这冰天雪地的难道犯了什么大错?”

公公年事已高,眼神不大好,眯眼看了许久也只瞧见了个模糊小点:“不知啊,应该是后宫之人吧……”

公公话音未落,公子便叫了声不好,身子一下就冲了出去,公公连忙带着随从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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