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最后的希望

“姑母万万使不得,她此刻只有半条命了,姑母这二十棍下去,孟筠恐怕命丧当成,望姑母认得,此事皆因拓儿而起,姑母若是执意要罚就罚拓儿好了。”宇文拓顾不上穿衣,跪在地上替孟筠求情,殊不知他这般模样,更惹得富察氏恼火。

“你们都是聋子吗?还不快将这贱人给本宫拖下去!”富察氏冷眉怒斥身边人,宇文兄弟俩面面向窥,宇文修只是看孟筠可怜,好心救下,此刻姑母这般无理取闹,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姑母此举无异于草菅人命,若是这孩子就这么死在外头,姑父那边定会追究责任,那时姑母将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请姑母三思。”

富察氏望着宇文修正义凛然的气势,气的胸口起伏,几年前还在她手中哇哇待哺的孩儿,现在都变的这般伶牙俐齿,都会拿陛下来威胁她来了,要不是看在也是皇兄的面子上,她早就将这不懂事的二人拉出去杖罚几棍,金国教不来他们礼仪尊卑,秦国可不允许他们这么放肆。

靖公主见富察氏即将怒发冲冠,心中惶恐:“母后莫要生气,两位哥哥也是救人心切,更何况孟筠妹妹已经受了教训,母后就饶了她吧。”

富察氏凤目寒光,望着跪在身边的几人,怒道:“来人,给我拖下去。”

小太监一拥而上,将尚未苏醒的孟筠中温暖的被中拖出来,她的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嘴唇还有些发紫,眼神迷离,觉得身子仿佛陷入泥浆中,使不出力气,小太监一左一右拧着她的胳膊拖出显德殿。

候在外面一直不敢进去的月华,透过窗户见此一幕赶紧回去禀报妤姬,门外有太监奉皇后之命守着,月华苦苦哀求仍不得进去。

“我们这是也是没办法,姑姑快起吧。”太监几次三番都扶不起月华,言语中已是无奈。

“公公,筠公主生死关头,拜托公公,就让我见妤姬娘娘一面,求你了。”月华满眶热泪,说什么都不肯起来,纠缠了片刻钟,里屋传来妤姬的声音:“屋外可是月华?”

“妤姬娘娘!”月华一听见妤姬的声音,眼泪犹如决堤之洪泻出,跪在地上哭诉:“筠公主被皇后娘娘罚跪,冻的不省人事,皇后娘娘还要罚她二十棍杖,奴婢没有法子,妤姬娘娘,奴婢没有法子啊……”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只不过一个孩子,就算母妃受难,也不该如此罚筠儿。”妤姬急的在屋内来回踱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陛下正在陪金国使臣,你一介奴婢,掌事太监定不会放你进去的,月华,你去慎刑司找雪妃娘娘,就说筠儿有难。”妤姬冲进屋内,翻出皇上赏赐她的令牌,咬牙推开一丝缝隙,将令牌丢出去:“把这个给慎刑司的陈大人看,陈大人必定会放你进去的。”

“奴婢这就去,这就去。”月华捡起令牌,擦干眼泪片刻也不敢耽误,一路跑着一路担忧筠公主的处境,只盼着一切都赶得上,有了妤姬的令牌,慎刑司的看守果然恭敬,陈大人亲自迎接,将月华带到关押雪妃的牢房中。

屋内阴暗潮湿,光线微弱,一进去霉气扑鼻,偶尔还有老鼠从耳边窜过,雪妃被关押在稍好一点的牢狱中,里面铺着黄色干草,雪妃正倚靠着墙发呆,昔日光彩照人的雪妃主子,蓬头垢面,穿着破烂衣衫,让人看了实在心疼。

见月华满脸泪痕出现在外,连忙爬起,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月华,出了什么事了?”

月华还未开口就哭了起来,抹着眼泪哽咽道:“筠公主为雪妃娘娘求情,被罚跪在雪中昏迷不醒,此刻还要收杖刑。妤姬又被皇后娘娘禁足,奴婢实在是没有法子,只好来这里求雪妃娘娘救救筠公主。”

“怎么会这样……”雪妃脸色煞白,身子啷呛,若不是扶着墙此刻早栽在地上,白皙的手抚摸着平坦的腹部,在慎刑司这些时辰,她反而清楚了,皇后娘娘早就容不下她们母女,前几日御医又诊出她腹中怀有龙嗣,她虽已重金相赠,央求御医切莫走漏风声,可从金蟒与筠儿接连的事情来看,该是走漏了风声,皇后娘娘这是要将她与孩儿逼上死路啊……

早知如此,那日要一碗藏红花堕了腹中孩子也不会惹来这么多纷乱,连累筠儿受苦。

“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月华望着雪妃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的样子,有些害怕,一连叫了几声,雪妃都没有答应:“雪妃娘娘,你还好吗?”

雪妃跌坐在草垛中,魂不附体,纤瘦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娘娘,你可别吓奴婢呀!”月华扑在地上,雪妃要是惊慌失措哭天喊地那还好,可此刻不哭不闹又不吭声,这般安静淡定的使人害怕。

“我没事。”雪妃将手探出牢外,抓住月华颤抖的手,眼色似在看她又不在看她,忍住内心涌起的悲痛,哽咽的开口:“你且先回去,我有办法救筠儿。”

“那就好,我马上回去。”月华赶紧起身,雪妃却抓着她的手没有放,回眸一枳的瞬间,雪妃已潸然泪下,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精致的脸颊滚落,薄唇轻启:“筠儿自小就麻烦妤姬,这孩子性子野,多亏了你与她担待。”

“娘娘这说的什么话,都是奴婢应该的。”月华心里着急筠儿的处境,撒开腿朝屋外,满脑子都是雪妃那句有法子救筠儿,慎刑司大门的光明撒入屋内,铺垫满地橙光,温暖的阳光照耀在月华的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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