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祥夫人眼见计划落空,怒气顿时升了起来,目光钉在朱成碧的脸上,恨不得戳出几个大洞!感应到某个视线,她抬起头却是萧风畔在盯着她,玉面下熠熠生辉的眸子渐渐沉了下来,化作深不见底的海波,祺祥夫人一惊,急忙避开这道仿佛能看进灵魂深处的目光。
萧风畔望着跪在面前的朱成碧,目光依旧坚定而固执,还是初见时的模样,不由得唇角勾起,声音却是风平浪静:“二小姐,待京兆尹来了,仵作稍作检验便知晓。”
什么?验尸?祺祥夫人被他云淡风轻的话语击中,慌乱自灵魂深处升起,直接暴露在众人面前,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着火了!着火了!”忽然间,远处传来家丁的呼喊,瞬间奔跑声、打水声,都被夜风吹了过来,朱谦急忙出门查看,却是十姨娘的房间起了火。
祺祥夫人瞬间松了口气,睨了朱成碧一眼,心底冷笑:你有及时雨,我有及时火,且看你们能验出什么?验不出就等着死吧!
朱成碧目光倏然变冷——你也搀和到里面吗?三皇子。
萧风畔与朱成碧对视一眼,分别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的神色,然而萧风浅这是多此一举了,现下所有的证词和证据都对朱成碧不利,就算验尸也只能查出死因,却依旧无法替二人洗脱嫌疑,他这一放火,反而将指在朱成碧母女身上的矛头撤去。
不对,萧风畔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朱成碧凝视着他,想要找出答案,却看见他嘴角张合,吐出两个无声的字“芷夕。”
朱成碧心下一动,低下头不说话。
一晚上发生如此多的事,众姨娘和小姐的神情有些恍惚,而如意夫人大惊大骇过后,只能任由青黛扶着。
京兆尹来的时候,十姨娘所居的沁芳阁已然化作一片废墟,官差从里面端出三具焦黑的尸体,然而朱成碧也猜对了一件事,萧风浅果然搀和在其中。
但见他一袭明玉色衣衫缓缓走来,脸上始终带着完美到极致的笑容,咋一看是个温文儒雅的翩翩佳公子,偏生又让人感觉到清冷孤傲的味道。
众人行礼,萧风畔起身,抱拳:“三哥,真巧。”
萧风浅回礼:“我住得近,看见老师家冲天火光,又瞧见京兆尹匆忙过来,便也跟着了,九弟怎么在这?”
萧风畔笑道:“父皇说我的皇子府太破旧,不像样子,便在三哥的府邸旁边选了址,让我盖间像样子的,不能丢了皇家的脸,我听闻相府格局不错,便过来看看。”
萧风浅神色错觉般的一黯,不仅是因为老皇帝独一无二的宠爱,更多的是因为他皇子府旁边的空地,就只有皇子府与丞相府之间的一片无人民居,老皇帝在他的府邸与朱谦的府邸中间横插一杠,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莫非发现了什么?
然而喜怒不形于色,是萧风浅最大的长处,饶是心中疑团重重,面上却露出一个欣慰的笑,“九弟,父皇可真偏心你!我这做三哥的都要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