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聂允第二日起床时,杜玉茗已经醒了。
“怎么起来了,朕要去上早朝,你再多睡一会。”
杜玉茗却摇了摇头,起身到床边穿了里衣。
“臣妾还要服侍皇上,不敢多睡。”
聂允见杜玉茗已经走了过来,就不再多说,敞开了臂膀。
杜玉茗瞬间红了脸。
聂允这是向自己求拥抱吗。
她迟疑着,不敢上前去。
聂允看见杜玉茗还羞红着脸不敢靠近自己,便明白杜玉茗是会错了意。
他的眼中带了些许戏弄之意,脸上却还绷着冷峻的轮廓。
“怎么,还不过来?那是谁昨日说要朕的心,就这点事都不愿意做了?”
才让聂允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可不能就这么葬送了,再说自己都与聂允亲热过了,就一个拥抱还怕什么?
杜玉茗暗下决心,自己埋着头冲上前去,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聂允的怀中。
男人的身上带着清晨才洗漱过的清冽气息,很好闻,杜玉茗就紧紧地把自己的脸埋在聂允的胸膛,用这一股清凉之气为自己烧得灼热的脸降降温。
聂允微微地低头只能看到杜玉茗的头顶。
明明都已经和自己如此亲密过了,却还是那么青涩。
倒不太像是自己先前认识端庄稳重的静嫔了,此时的杜玉茗变得实在笨拙,却甚得自己之意。
聂允的面上闪现出笑意,好久才平复下来。
杜玉茗感觉聂允的胸膛微微抖了抖,似乎在笑,但当她抬起头时,聂允还是一张冰山脸。
聂允低头,将目光对上了杜玉茗的眼睛,一脸严肃。
“怎么,就如此急不可待了?”
“只是朕现在要上朝,凡事还是等朕下朝再说吧。”
杜玉茗此时已经明白了自己会错了意,但是她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真讪讪地要将抱着聂允腰的手臂放下,却不想聂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皇上究竟要臣妾做什么?再这样耗下去,皇上会迟了早朝的。臣妾可担不起这个罪过”
“知道朕要晚了,还不给朕将腰带系起来?”
说着,聂允将腰带塞到了杜玉茗的手里。
杜玉茗愣了一下,原来聂允是要自己帮他系龙袍的腰带,是她自己多想了。
太丢人了。
她急急忙忙地为聂允系好了腰带,就去了外室。
聂允看着她飞也似地逃走的背影,沉沉地笑了几声,自己又将杜玉茗先前乱打的腰带自己又顺了一下,却也没有再自己打。
到了外室时,杜玉茗已经打理好了自己。
“过来,给我束冠。”
聂允坐到了杜玉茗的梳妆台前,直直地坐在那里等着。
那么一个大男人竟然就坐在一个女子的梳妆镜前,这幅场景怪异地有些好笑。
“还不过来?莫非静嫔你是铁了心要留朕下来?原来朕昨日的表现还不足以满足静嫔?”
“不…不是…臣妾晃了神,现在就过来。”
聂允透过镜子,满意地看到了杜玉茗的面容突然涨得通红。
杜玉茗的手法很轻柔,却很是生疏。一会扯了聂允的头皮,一会漏了一缕头发。搞了好些时候才为聂允束好发。
聂允有些无语,估计今日又要迟了早朝了。
“朕先前没有发现静嫔的手那么笨,连头发都束不好。”
“臣妾从未给男子束过发,如今让皇上见笑了。从今日起,臣妾就去和嬷嬷们讨教束发的手法。”
聂允听了前半句,心中有了一丝喜悦,自己是杜玉茗第一个束发的男人。
虽然手法差了些,聂允的心情还是很美丽的。
“皇上,好了。”
杜玉茗一边说着,一边稳稳地将发冠簪在聂允的发中。
虽是大功告成,却比聂允平时的发冠粗糙了许多。
杜玉茗想,聂允看了大概会发火吧。她默默地站在一边,等着聂允从镜子里看完自己拙劣的手艺。
“那朕上朝去了。”
杜玉茗惊讶地看着聂允心情貌似还不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皇上,您……”
“朕早朝已经迟了,有什么事等朕回来再说吧。”
皇上您真的不再找人弄弄那个发冠,貌似会掉啊……
杜玉茗看着聂允已走出勤政斋的背影,暗暗在心里想到。
朝堂之上,众大臣看着聂允顶着一个摇摇欲坠的玉冠,面面相觑。
这已经是皇上这个月来,第二次晚了早朝了,这一次更是发冠不齐。连腰带都没打齐。
虽然皇上并不延误了朝政,但是他们真心担心皇上下次连衣服都穿不好就上朝了。
“为何都盯着朕,是有事要禀奏?”
大臣们连连摇头。只有欧阳太尉站了出来。
“皇上,后日我拂花大军就要远征西塚,还请皇上为我军击鼓送行,以振军心。”
“这是自然。朕早已着人准备了。
除此之外,欧阳爱卿可还有事禀报?”
欧阳太尉面露难色。
聂允又说,“爱卿不必拘束,有事便禀明便可。”
“额,那个,皇上,臣想说,您千万别低头。”
欧阳太尉唯唯诺诺地说了出口。
“为何?”
聂允疑惑,“朕只听过男儿膝下有黄金,朕头下难道也有黄金?”
“臣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朕倒要看看朕低了头会怎样。”
聂允笑着把头低下了些许。
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聂允正要抬头再问欧阳,众大臣只见聂允头上的玉冠摇了几摇,最终,啪叽一下坠了下来。
额……众臣无言
欧阳太尉扶额无语,皇上,都叫您别低头了,您低头皇冠会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