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乐之声持续了半日,而杜玉茗并未在意,给小二安置了新窝后,就细心地打扫御书房。
聂允今日并没有带着丽妃回来,到了夜里才回了御书房。
“臣妾见过皇上。”
聂允看着守在门口的杜玉茗,眉目中带了些许说不清的情绪。
“伤口可好些了?”
“昨日受了李太医的医治已经没有大碍了。”
杜玉茗说得温顺。
“那就不要误了你的职务。”
聂允想了想,丢下了一句话就进屋了。
杜玉茗便随着他进屋去服侍。
“你的手艺着实差劲,朕自己来,你去先传晚膳吧。”
聂允看见杜玉茗随自己走进来,摆了摆手,自己把袍子换了。
杜玉茗打点好了晚膳,又静静地在外室等了只些许时候,聂允就换好了衣服出来了。
“你用过晚膳没有。”
聂允在饭桌前坐下,看着还伺候在一边的杜玉茗。
“臣妾还未用过。”
“那就坐下一起用吧。”
“是。”
杜玉茗挑着离聂允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饭桌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静的只听见碗筷的声音。
许久,聂允才说话。
“今日,聂沐与李昱出征了。”
杜玉茗并没有停顿,依然夹了菜,从容地放到了嘴中,没有说话。
“静嫔难道没有什么话想要说?”
聂允盯着杜玉茗的面庞,却看不出杜玉茗的情绪。
杜玉茗此时停了碗筷,也看向聂允。
“永安王与李将军本就是拂花的臣子,为拂花出战本就是无可厚非之事。”
“但这次出征有战死沙场的风险,静嫔难道不担心谁吗?”
“古来征战沙场谁不是九死一生,既然他们自己选择了戎马,那就应当鞠躬尽瘁为拂花效力。”
聂允看着杜玉茗平静的面容,感觉有些释怀,却还有些疙瘩。
以前杜玉茗哪怕再不开心也不会在用膳时表现出来,但是今天对用膳兴致寥寥,先前曾想过是昨日的事,转念又想到今日明面上是聂沐出征之日。
一想到杜玉茗的不开心有可能是因为聂沐,聂允就没来由地来火,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一时失了分寸,直接问了杜玉茗。
真幼稚。
聂允暗自在心中骂自己。
这时,杜玉茗已经停了筷子。聂允也没了什么胃口,也不再用膳了,唤了人来收拾了碗筷。
“皇上,丽妃娘娘处的紫衣姑姑求见。”
聂允皱眉,先前已经对丽妃说明了今晚就不去她宫中了,如今差了紫衣来不知道又为了何事。
“传。”
“是。”
紫衣快步走进了勤政斋,目光掠过了一旁的杜玉茗,跪地。
“奴婢见过皇上,静嫔娘娘。”
“平身吧。”
“谢皇上。”
“妍俪命你来做什么?”
紫衣起身从手中呈上一个小盒子。
“娘娘说了,昨日来御书房瞧着御书房里没有什么好茶,坤御宫中今日正巧进了几盒毛峰,想着先送来一盒让皇上尝尝,若是味道好,再为皇上送了来。”
聂允示意杜玉茗将盒子接过来。
“你回去告诉妍俪,以后好的东西她尽管自己留着,心意朕明白。”
“是。”
但紫衣并没有离开,还是站在御书房里。
“怎么,还有事?”
“是。”
紫衣却不再对着聂允,而是转向了杜玉茗。
“娘娘说了,昨日不小心伤了静嫔娘娘的胳膊,特意请了治疗伤疤的大夫进宫来,现在就在坤御宫候着,还望娘娘随奴婢走一趟。”
杜玉茗看了看聂允,聂允并没有说什么,紫衣又眼看着自己,若是自己不去,恐怕会惹了丽妃的嫌隙,若是去了,不知丽妃又有什么手段等着自己。
“静嫔娘娘莫非是看不起我家娘娘请的大夫?”
“你随她去一趟也无妨,御书房中自然有人伺候着。”
聂允翻着奏折,头也不抬地说。
既然聂允都发话了,自己也不能拂了丽妃的面子,于是杜玉茗便随着紫衣去了坤御宫。
路上紫衣与杜玉茗并不多言。
到了坤御宫,虽然有些晚了,但坤御宫还是灯火通明着。
入了正殿,丽妃已经等在那里了。
“妹妹怎么才过来,本宫还以为妹妹是生了本宫的气呢。”
丽妃装得委屈,用双手握住了杜玉茗的双手。
“玉茗不敢。”
杜玉茗感受到丽妃今日有些不同寻常似乎对自己格外地热情,宫中也没有别人不知道她这是做给谁看。
“本宫想着昨日妹妹受了那么重的伤,若是留下了伤疤,本宫的心里也过不去。所以本宫特意请了有名的大夫为妹妹医治”
“娘娘不必担心,臣妾已经请太医为自己医治了。”
“即使是太医也比不上本宫请的这位大夫。”
丽妃顿了顿,瞧着杜玉茗并没有屈服的意思,又说:“妹妹莫非是怀疑本宫有别的心思?”
一边自己抹泪。
“原是本宫的错,本宫这便去皇上面前请罪。”
杜玉茗知道即使丽妃到聂允面前请罪,倒霉的最后还是自己,那她便将错就错,看看丽妃想要玩什么花样。
“是玉茗错了,娘娘的好心玉茗自会接受。”
丽妃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那这便让大夫来给妹妹看看吧。”
杜玉茗点头,心中暗笑。
丽妃,还是太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