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平愿

第二天一早,皇上更衣用膳后便前往靖贵妃的住处,自从西凉别月嫁进王府,独孤明宇毫无例外地将旧岁后的第一天给了西凉别月,熟知皇上这样偏疼自己,西凉别月总思忖着如何给皇上带来新意。

“娘娘,该更衣了。”穆英端着靖贵妃的金丝衣物在芷阳殿外候着。

“你进来吧。”屋内威严十足的声音传来,穆英的后背不自觉地挺直。

穆英悄然步入门内,只见靖贵妃对镜而立,一袭黑发如瀑般垂落腰间,细长的胳膊撑着腰肢,明明是怀着五个月的身孕,腰间曲线却如常,背影单薄好似纸人,太医说了这是心疾,穆英猜是因为东宫那一位。

“娘娘,皇上就快到了,您尚不更衣吗?”穆英问。

“帮我在发上簪一朵素金拢花,蔷薇制样的。”说话间西凉别月已经坐到了梳妆台前,端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容颜。

“娘娘,不上别的妆容吗?”穆英问道,手中捧着的金丝线衣是去年年末刚命衣冠司手工制成的,还是因了皇上的荣宠才能得了这攒金的面料,不在大年初一的时候穿上实在可惜。

“新年头一天,你怎么犯上了嘴碎的毛病?”西凉别月一边顺着发尾,一边盯着镜子中的穆英,“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可打听好了?”

穆英说:“娘娘,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今儿我再差人去找芍药,她因得了肺痨,被监禁在女医馆中,您说这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最近宫中是传着时疫,也不必像惊弓之鸟一般,那芍药的全家老小都在我手里握着,怎敢造次?在我宫中做事,头脑放机灵一些,过两天皇上要征战北漠,宫中必是慕容氏独大,要安安稳稳地收起锋芒,待我将腹中的胎儿安心生下才好。”西凉别月说。

今年朝中的局势对她的西冷母家十分不利,京畿之北的骠骑五将军联合进京,一众文官的实权被削减,她的父亲身居三公之首,为皇上的首席太傅,也被夺取了兵吏之权,母家多次来书信,一定要在御前争一争荣宠,她只盼着肚子里的这个是个男儿,这样便有望被立为太子,和慕容家于朝中抗衡。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御驾到临的声音。

西凉别月缓缓地站起,扶腰跪下,门倏然打开,独孤明宇长身玉立的身姿随着光影来到了西凉别月的跟前,“哪个叫你这样跪着的?”说着连忙将西凉别月扶起,触到的却是她冰凉的手。

“皇上这样的话也对皇后说呢,臣妾自知没有皇后尊贵,自然不能僭越礼数。”西凉别月嘟起了嘴。

“怎么怀着个孩子反倒不像是个要做额娘的人了呢?”独孤明宇无奈地说,目光却被西凉别月发髻上的那捧拢花吸引了。

“臣妾今天素面迎圣上,还望皇上不要怪罪。”西凉别月轻轻地将一抹掉在耳畔的发丝拢到耳后,耳垂上嵌着的细白珍珠显露了出来,手腕上的银镯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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