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黑,月光皎洁,分外美好。
薛子佩站在窗前望着一轮凉凉的明月,心里涌起一片片的悲凉。
没有记忆的人,真可怜。
于玉为她披了一件衣裳,提醒着她早点休息,她才刚刚本来没有多久,实在是毫无困意。
“小姐,大少爷和温少爷在院子里面说话呢。”有下人前来回薛子佩的话。
她醒来不见温子宁,心中便空落落的。
温子宁是她的未婚夫,是她非常信赖的人,尽管他们因为另一名男子,产生了分歧。
“小姐,大少爷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于玉见薛子佩往外走,知道她是要寻薛子衿,但他们这几日商量的都是关于上京内外之事,最好是不要让薛子佩知情。
薛子佩哪里肯听,已往花园处走去。
夜里,薛子佩与陪在她身边的丫头们的脚步声,分外突兀,就在快要入园时,她却是放慢了脚步。
此时最为紧张的恐怕就是于玉,她因“服侍不周”而被主子们厌弃,总不能再出差错,要不,打晕了薛子佩?
“小姐,您……”于玉犹豫的开口,想要提醒薛子佩,千万不要故意偷偷溜进去,给两位少爷一个“惊喜”,怕是有惊无喜,会听到不应该听的话。
哪知,薛子佩只是望着园外排的两排盆栽,慢慢俯下身去。
花,真漂亮。
“这花,何时摆到园外的?”薛子佩的手指从花瓣上划过,喃喃的问着。
跟在她身边的下人,无人能回答。
“回小姐的话,是温大人特意送过来的,说是小姐一定会喜欢的。”管家薛安从园内走出,向薛子佩作揖道,“少爷听说小姐过来,让小的出来请。”
果然,府里的任何事情,都是瞒不过哥哥的。
薛子佩浅浅一笑,在跟着薛安走进园时,忍不住回头瞧着那鲜艳的花儿,心里着实喜欢。
这园子里面仅有薛子衿、温子宁并着管家三个人,正如哥哥平时所说,关起门来说话,谁在偷听都不知道,反而在空旷之处谈事情,可以将周围的环境看得更加清楚。
她听薛安讲着,他们谈的是回京后要面对之事,听闻各部尚书对温子宁凡事过问非常的不满,但子宁是相国呀,关怀国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薛子佩刚要开口相唤,却注意到有几道不太自然的影子,落在他们的周围,且出现扭曲的光芒来。
她指着前方,说道,“落在子宁身边的树影极不自然,是不是应该让花匠休整一番?”
薛安不由抬头一望,大惊失色,一面跑向薛子衿,一面喊着让侍卫保护大少爷。
那几道怪异的影子,原来是站在树上与墙头的黑衣人,见被发现,立即持剑刺向温子宁的方向。
温子宁尚能够躲避,但薛子衿不良于行,移动起来分外不便。
“哥哥小心。”薛子佩想要冲上前去保护薛子衿,但被身边的下人死死拦住,不允她靠近半步。
她又嚷着让薛松保护哥哥,可薛松接到的命令是护薛子佩周全,不敢上前半步。
真是一群死脑筋的家伙,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哥哥落于危难之中?
护在她周围的侍卫突然拔剑,挡在她的身前,原来是刺客听到薛子佩的声音,寻声而望,发现她的存在。
那刺客也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持剑而来,竟是薛府的侍卫拦不住的。
薛子佩不住的后退,避不开刺客的剑。
此时,有下人挡在她的面前,那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失去神采,硬生生的倒在血泊之中,没有了气息。
薛子佩吓得腿软,走路都难,实在是无法做到立即离开。
“子佩,先出去”温子宁转头间见薛子佩也被围住,立即吼道。
薛子佩清醒过来,留在这里的她会拖他们后腿,她若离开,尚能让他们安心应战。
想要对付薛子佩的刺客,不肯收手,甚至还问出“你怎么能再活着”这样的话来,令薛子佩在吃惊之时,却没有心理领会其中意思。
剑锋突然从刺客的身后刺入,要了他的命。
“子佩,快走。”温子宁提着沾了血的剑,对薛子佩说道。
薛子佩真的很想避开危险之境,可当被保护的她想要离开时,发现危险正在靠近温子宁。
在那一刹那,她的脑海中仅有一个念头,温子宁是她的未婚夫,是她的家人。
薛子佩在叫着“子宁小心”之时,毫不犹豫的扑向温子宁,紧紧的抱住他时,清晰感觉到利器划破身体的钝痛。
她靠在温子宁的怀中,意识渐渐模糊,能够记在脑海中的仅是温子宁震惊的面容。
有什么好震惊的,她不应该保护温子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