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请太后放过弟弟。”风回雪道:“我会好好办事的。”
太后见风回雪服软,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瑞王府的防备很是严实,你嫁过去之后,我们就不能常常联络了。”太后的声音透着阴鸷:“你嫁到瑞王府之后,要时刻留意瑞王的变化,都说枕边人最难防,他如果有什么异动,你一定能察觉。你察觉到之后,不要打草惊蛇,先禀告给我。”
“还有,”顿了顿,太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瓶子递给风回雪:“这个,平时找机会时不时的给君子顼的饭菜里放一些。”
纵然风回雪素来稳重,这时也难免心惊:“这是什么?太后要杀了瑞王?”君子顼可是皇帝唯一的弟弟,荣宠万丈,竟然也有人敢这样暗算他,况且外面不是一直都传诵着,说君子顼是太后亲手抚养大的,母子情深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后走到风回雪面前,意味深长地看着风回雪,低声笑道:“这个药不会致命,只会让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你不用担心,每次只放一点,他是查不出来的。瑞王要是死了,你是首功。哀家可以保你做皇后,到时候,还不比你这个瑞王妃更风光吗?”
呵,太后居然让她盯着君子顼。君子顼是大周的战神,百战百胜无往不利,这些年边境安宁,国家繁荣,多半都是他的功劳。如今居然要她做君子顼身边的卧底?
风回雪冷笑,这不是她的作风。做为一名特种兵,做为一名军人,她绝对不会去伤害一个致力于保境安民的战神。何况,君子顼还是她未来的丈夫,就算她并不喜欢这门婚事,但她也从没想过要背叛。
风回雪环视四周,少说都有三四十个人。这些人虽然都武功不凡,但没有一个人能是她的对手,即使让她在这些人中杀一个来回再全身而退都不是问题。可如果想要救走一个伤得连站都站不起来的风回颖,她却是无法做到的,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姐,姐,”正思量间,风回颖扭动着身子,艰难地说道:“你不要,不要管我,不能,不能答应她。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风家的风骨,不能折了。”
闻言,太后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恶狠狠地瞪着风回颖,一旁的黑衣人会意,于是一条带着荆棘的铁鞭打在了风回颖身上,风回颖不过十四岁的孩子,却硬是没哼出声来,只是疼得在地上抽搐滚动着。
“太后!”风回雪心中一紧,厉声喝道:“太后交待的事情我会办好的,可如果太后还这样折磨他,就恕我不能从命了。”可恨那黑衣人离开她太远,铁鞭又较为短小,她没能及时阻拦。
太后冷笑道:“到底是瑞王妃了,架子就是大了不少。不过没关系,哀家不和你计较。天天折磨他对哀家有什么好处,哀家答应你就是了。君子顼什么时候命丧黄泉,哀家就什么时候放他回去。”
还有半个月就是婚期了,风回雪暗暗想到,看来如果她想要摆脱太后的控制,就必须要尽快想办法救出风回颖。这虽然不是她的责任,但是凭风太师对她的疼爱,凭风回颖刚刚那一声苍白无力的“姐”,她就义不容辞。
“我知道了。”风回雪道:“我会认真办事的,还希望太后说话算数。”
再次见证了折磨风回颖对风回雪的影响力,太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记住你说过的话,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风回雪看了一眼仍在地上抽搐着,用发抖的声音和她说着“不要”的风回颖,不动声色地转头出去了。
见风回雪离开,太后朝刚刚带着风回雪来的黑衣人使了个颜色,那人会意,悄悄跟了出去。
风回雪本想假意离开,再绕道回小山丘,看看太后要把风回颖关到哪里去,也好方便她救人。
可是离开小山丘后,这一路上她都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知道是太后的人,风回雪本想回身灭口,却又怕打草惊蛇,又看了看天色将亮,如果再不回去,恐怕风太师更会觉得她行为古怪,到时候又徒费一番心思。
思即此处,风回雪只好暂且作罢。
见风回雪出去了整整一夜,乐瑶自然很是担心,风回雪一进门,就拉着风回雪问东问西。风回雪却没有和她说什么,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好,没必要再把乐瑶牵扯进来。
风回雪被乐瑶纠缠不过,只好推脱说一宿没睡,要回去歇着了,乐瑶这才作罢。
风回雪躺在床上沉思,擅自关押折磨当朝太师的嫡子,纵然是太后,她也不敢轻易承担这样的罪名。那么她一定不敢把风回颖关在皇宫里,不在皇宫就只能在外头。太后既然在郊外的小山丘上与她见面,这个地方一定也不是随便就选出来的,况且既然太后敢让风回颖出来见风回雪,那么关押风回颖的地方一定离小木屋不远,否则太后不敢轻易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小山丘,小木屋,看来她得找时间把那山丘好好翻一翻才行,一定要在大婚前把这件事情办好,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婚姻再带上更多的色彩。风回雪揉揉眉心,来这里才这些日子,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没有一天清净的。
不过没关系,她风回雪从来不是害怕麻烦的人。
就这样躺着,不一会儿,风回雪便睡着了。到了中午的时候,外头又熙熙攘攘地吵了起来,风回雪揉了揉头,有些不悦地看了看窗外。
乐瑶进来,见风回雪已经醒了,便笑道:“小姐快出来吧,王爷送聘礼来了。”
送聘礼?
风回雪揉了揉眼睛,起身换上了外衣,稍稍洗漱整理了一下仪容之后,便来到了正堂。
正堂外满满一院子的箱子,盛满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都说瑞王府富可敌国,现在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光是这一批聘礼,纵然是名门豪族,也只能望尘莫及。
聘礼越重,就越是表明了王爷对自家小姐的看重,况且这还是王爷亲自来送聘礼呢!风府的家仆们各个都眉开眼笑喜不自胜,看向风回雪的目光也更加崇敬。
风回雪在院子里稍稍驻足,她心里正装着风回颖的事情,心情自然不轻松,况且这些本身就不是能打动她的东西,一眼扫过了所有的聘礼之后,抬腿进了正堂。
“王爷真是客气了,怎么能劳烦王爷亲自来呢。”正堂里,风太师正陪着君子顼说话。
君子顼与风太师相对而坐,含笑道:“先生说哪里话,回雪既然是我的正妃,我自然该亲自前来下聘。况且,先生是我的老师,我早该来拜访先生的。”
他不过是做过几天君子顼幼年时的老师,如今的君子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他这个老师却还能这么谦虚恭谨,风太师自然很是欣慰,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风回雪进来,风太师板了板脸,责备道:“越来越没规矩了,王爷都亲自来了,你反而姗姗来迟,还不快向王爷请罪。”
还不等风回雪说话,君子顼便道:“不碍事的,回雪想必是昨夜没睡好吧。”说着,君子顼颇有意味地看着风回雪,深邃地眸子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
想起昨天夜里太后吩咐她要做的事情,风回雪没来由的心虚了虚,脸上却也只是微微一笑:“多谢王爷体谅。”
“回雪神色似乎不大好,仿佛有什么心事?”君子顼朝着一旁的座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若有若无地笑道。
心事?对上君子顼眼睛的一瞬间,风回雪近乎本能的撇开了目光,随后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她只是嘴上答应了太后而已,并没有想要真的伤害君子顼,有什么好心虚的!
“我能有什么心事,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在大婚前处理好罢了。”风回雪在风太师身旁坐下,平静地回答道。
君子顼却似乎转移了话题,淡笑着反问道:“哦?还有什么事情要在大婚前处理好吗?比如说这个?”话音一落,王府一位下人捧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红箱,恭恭敬敬地放在了风回雪面前。
风回雪好奇地看了看君子顼,伸手打开了盒子,一件极美的大红嫁衣出现在眼前,做工精巧质地精良,丝滑柔软光彩夺目,纵然风回雪是外行,也能看得出来这绝非凡品。
“王爷,这……”风太师有些茫然地看着君子顼:“嫁衣何必再劳烦王爷送来呢?”
君子顼道:“先生还是让回雪收下吧,本王自信,这件嫁衣总比丫鬟缝出来的好些。”
想起自己让乐瑶代缝嫁衣,风回雪伸手用食指刮了刮鼻尖,干笑了两声,道:“多谢王爷了。”
风太师何等聪明的人,稍一思考,便不难明白君子顼送嫁衣来的缘故,不由得沉下了脸:“臣教女无方,回头一定好好教训她,王爷见谅。”
君子顼却并不在意,淡笑道:“先生不必责怪她,回雪自有回雪的不凡之处。”
君子顼送了聘礼,稍坐了一阵子便离开了,风太师自然又不免数落风回雪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