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啊?想去找你妈?齐戴戴,我还偏不告诉你!能耐你就弄死我!”
我看着齐德江那副得意的嘴脸,就真想拔了他的针头,拆他头上的纱布再狠狠砸他几下。不过,我今天来是想弄清楚我妈的事情,但最重要的还是齐德江去凤凰台踩我面子的事到底是谁搞得鬼。
“齐德江你就能耐吧!弄死我,你能好过得了?你知不知道你那天那么一闹,几乎是毁了我!以后你别再想找我要一分钱!”我冲他吼道,这事越想越生气,我原先还想当个艺术家,可就昨天那么一闹,所有艺术相关的途径都被折掉了,我就直接被标签成了biao子、biao子的女儿。
齐德江这回听到没钱给他,居然都没反应,反而他还得意说:“我还要找你要钱吗?在澳门不都说了,跟我断绝关系了吗?都敢弄死我了,我敢找你要钱吗?”
我冷笑一声,说:“齐德江,就你这尿性,说吧,是谁给了你一大笔钱?如果几十万的话,你肯定说不出这话来,估计得上百万吧?怎么着,也是我让你赚了这笔钱,你也该感激我才是!”
“我还偏不告诉你!”齐德江现在得意的很,压根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往病床上一躺,就喊着护士进来。
我舒冷的看了他几眼,也不同他计较这一时,笑了笑说:“齐德江,你有求我的时候!”
说完,我就出了医院。
路上,打电话联系了几个混社会的二流子,让他们给我盯着齐德江,只要齐德江出医院就打他,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我倒要看看齐德江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看着这时间,差不多六点了,我刚要去凤凰台,宋嘉裕就打了电话给我:“我听说你在查什么事?”
“嗯,我感觉背后有人在给我使绊子,我得找出来。对了,你还记得上回凤凰台里让警察查出du品的事,以前不是没有警察来凤凰台查过,这回,我也格外叮嘱过,那个二区经理怎么可能会还敢顶风作案,还正好就被抓了个正着。宋嘉裕,我觉得我得罪的肯定是个大人物。”我跟宋嘉裕说着,二区经理那事,宋嘉裕有查过,虽然看着正常,可我就觉得这里头有事,二区经理现在又在局子里关着,我现在这身份是不能去局子的。
“戴戴,你能得罪什么大人物,我想,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宋嘉裕这样说,顿了一下,他又说:“戴戴,过年去凤城吧。”
“我家?”我疑问,我自己都好多年没回去了。
“嗯,我想,你妈妈应该还是在凤城,这么多年,你一定想见见她。”宋嘉裕说。
我沉默下来,的确如此,从齐德江说我妈还活着的时候,我就想找到她,去见她。
“谢谢你,宋嘉裕。”
“跟我说什么谢,你赶紧收拾行李,下午过来机场。”
“那凤凰台那边……”我问道。
“我会让人盯着,放心吧。”
我赶紧回了住处把行李一收拾就打车往机场去。说来,凤城离海城并不远,坐车也就三四个小时,坐飞机,也就半个小时。
到了机场之后,宋嘉裕已经在那儿等着我,办好一切手续后,就上了飞机。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坐飞机。
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倒不是晕机,是心里晕。
到下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还没晃过神来。
再回到凤城,这里变化得很大,我几乎认不出来,我离开的时候,村子里都还是一些平房,瓦房,像是那种三层楼的小楼房难得见到几栋,可这次回来,所见几乎都是三层小楼。
我按着记忆往村子里走,却没有找到之前住的房子,我站在原地怔愣不知怎么回事,宋嘉裕笑着搂住我的肩膀,说:“有件事你不知道,你爸爸找我拿的钱,真的是为了修房子。”
我看了看眼前矗立的三层楼房,不敢置信的问:“这就是我家的房子?”
“嗯。”宋嘉裕重重的点头。
齐德江不在家,门也关着,我跟宋嘉裕说:“我记得齐德江还有个弟弟,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没娶亲,应该跟齐德江还住一块。”
我这话刚说完,齐德江的弟弟齐德顺就提着东西回来了,嘴里还哼着歌。
他在门口站了一下,然后盯着我和宋嘉裕看了会儿,才认出我来,说:“这……这是戴雯吧?哟,有好些年没回来了!”
齐德顺这人虽不咋的,不过比齐德江还算是有点德行,就村里混混,做点偷鸡摸狗的小事,大坏事不敢做。
齐德顺开了门,喊了我和宋嘉裕进屋子里。因着这马上就是过年,其实村子里挺热闹的,估摸着齐德顺现在有钱花,对我和宋嘉裕还挺客气的,说了些村里的事,只是我和宋嘉裕并没有想要听的意思,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出了村子后,我有些纳闷的问宋嘉裕:“为什么非要来这儿走一趟?”
“其实你爸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只是你们父女俩这性格都太冲了,才会把关系闹成这种状况。”
宋嘉裕的话刚说完,我就明白他的用意,跟他说:“你不用费心帮我营造什么家庭和睦,我跟齐德江上辈子就是仇人,这辈子的仇也只会更深。”
说完,我拉着行李箱步子走得快了些,又叫了宋嘉裕走快点:“还是快点走,这地方偏得很,还是早点到城里去,也好打听我妈的消息。”
我对这个地方简直恨透了,一刻都不想久留。
临到晚上,我们才到城里酒店住下,只是过年期间,酒店冷清的很。
在酒店住下后,我问宋嘉裕:“难道我们要在酒店里过年?”
宋嘉裕没回答我,只是问我:“你之前过年都是怎么过的?”
这个问题,让我沉默下来,我都好多年没有过年了,每逢过年的时候,我都是一个人窝在小出租房里,听着外面的喜气洋洋,还有更困难的时候,我有一回过年,吃的只有白馒头。
“就一个人过,挺好的。”我笑着回道,并未多说那些辛酸的日子。
宋嘉裕跟我说:“放心吧,肯定不会在酒店里过年,我有个在凤城的朋友,明天我们去他那儿过年,你妈的消息我也是在拜托他打听。”
听了宋嘉裕的话,我心安了许多。
大年三十当天,我跟宋嘉裕在超市里买了一大堆的礼品,出超市门口,就有个男人来接我们,宋嘉裕跟我介绍了一下:“我以前的同学,夏江海。”
我特别大方的介绍自己:“我是齐戴戴。”说完,看了宋嘉裕一眼,宋嘉裕也搂了我的腰,说:“戴戴是我女朋友。”
宋嘉裕跟夏江海寒暄了几句后,我们就去了夏江海的家,夏江海家里人并不多,只有他老婆和一个四岁的儿子,对于我和宋嘉裕的到来,他们显得很高兴。
虽然过年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这种温馨的感觉,让我很受用,特别的感动。
初一初二都在夏江海家里度过,初三的时候,夏江海带查到了我妈的消息。
“早几年前有在凤城呆过几年,后来被送去了青城,在那边一些小夜店场所里有听到过消息,具体的我这儿查不到,看来你们要青城一趟才行。”
初四,我和宋嘉裕就动身去了青城,我在青城那边沿着所有的夜店里去打听了,都没听到跟我妈有关的消息,最后,还是宋嘉裕用他那跟夜店方面的关系打听到了我妈的具体住址。
我妈改了名字,她以前是叫宋婉儿,现在叫翠竹,夜店里的人都喊她小翠。
到我妈住的地方去的时候,宋嘉裕提醒了我一句:“戴戴,你要有点心理准备,你妈发生了些事情,可能不太好。”
“在那种地方混过的人,能好得了吗?”我苦笑着说道。
毕竟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我妈了,我能想象得到她对我的陌生,能想象她此时浓妆艳抹,极其艳俗的样子,被风尘侵染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
可是,在我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我怔住了,她没有被风尘所侵染,没有浓妆艳抹,只有被岁月无情的伤害,以前那张温柔美丽的脸没有了丝毫生气,皱纹满布,头发蓬乱还有了银丝。
她没有艳俗,我只看到了可怜。
一个可怜的女人!
我缓缓上前去,颤抖着开口喊:“妈,我是戴戴,你还认识我吗?”
我妈眼神空洞呆滞的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我靠近过去,她就慌乱的大喊大叫:“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特别敏感的抵触我的靠近,手脚乱舞,尖利的指甲在我的手背上划了好几道抓痕。
“她这是怎么了?”我求助的眼神看向宋嘉裕。
宋嘉裕脸色变得很难看,拉了我从那狭窄湿暗的出租房里出来,把我的双手握在手中来回的搓着,说:“你妈这些年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我着急又担心的冲宋嘉裕大声问。
宋嘉裕看了我一眼,又往屋子里看了看,跟我说:“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先把你妈带走吧,等之后我再跟你说。”
说完,就和我再进屋子里,花了很长时间,才把我妈从里面带了出来。
回海城,带着我妈,坐火车,路上,宋嘉裕开始跟我说我妈身上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