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特别厚道,把一卷纱布都给我裹上了,缠的我右边肩膀雄壮得就跟怪物史莱克似的。我套了件宽松的衣服出来,李道长跟前的茶几上面堆了一个小山的橘子皮。
他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这法子见效慢,把阴毒吸出来就能长新肉了。”
他“呸呸呸”地吐了籽,拍了拍手,站起来招呼廖正阳走,“明天我们再过来。”
我妈赶紧热情地说:“客房都收拾好了。”
廖正阳说:“阿姨,我们还得进城买点东西,没事,你们早点休息。”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往后一靠,懒洋洋地说:“老妈,你就随他们去呗。”
老妈从后面伸长手来拍打我,“不懂事的丫头,还不送送道长。”她杏目一瞪,我只能无奈的站起来,翘着嘴角把人送到了院子里。
廖正阳先钻进车子去调头,我赔李道长站在院子口,他忽然问:“哎,那是谁?”
我顺着李道长示意的地反看过去,前面王婶家二楼的阳台上站着一个瘦高的短发青年,他一手扶着栏杆也看着我们。
王婶家两闺女,大的早就嫁人了,小的还在念大学。那屋好像就是小的的房间,正在我们打量的时候,小王姑娘端着个果盘扭扭捏捏地也走到阳台上来了。
我收回目光说:“隔壁王婶家的小女婿吧。”
李道长摸着他的胡子说:“是吗。”
廖正阳把车子开过来,摇下车窗,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李道长绕过车身拉开车门钻进去。
廖正阳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朝我丢过来,我伸手接住,是个拇指大小的玉菩萨,我抬杠说:“小气劲儿,你赚那么多钱好歹也送个巴掌大的呀!”
廖正阳朝我招招手,我走过去,弯下腰,这个没安好心的家伙弹了我一脑嘣。我疼地嘶哑咧嘴,他说:“早点休息,走了。”一油门,溜了。
我举着拳头,只能打了一拳空气,我拧巴着一张脸,一抬头,对面阳台上的那个男人还在。乡间的屋子,没有路灯,隐约的光线下,他那一双黝黑深邃的眼有种引人入阵的魔力。
他还在盯着我看,想到我还举在空中的手,我有点想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我张开手,对他摆了摆,说了句:“嗨?”
他微微地勾了下嘴角。
这在丈母娘家居然就想着翻墙?我把院子的门一关,快步往回走,后脑勺上似乎还有一道目光在灼烧我。
晚上我照旧窝到了老妈的房间里,大概人遇到挫折的时候总是下意思的逃避到最温暖的港湾。我把手放在老妈软乎乎的肚皮上,睡了个好觉,等早上起来的时候,床单被我染的一片污渍。
伤口里流淌出的黝黑浓汁沾了一床单,一揭开绷带,上面密密麻麻的一片死掉的蛆虫。我恶心的不行,赶紧丢到垃圾桶,老妈拦住了我,拿出了个搪瓷盆,点火烧了。
李道长留了药,老妈给我清洗了伤口重新上了药,我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还是没反应。老妈安慰我说:“慢慢来。”
我勉强扯了个嘴角,就听有人在按门铃。
我打了个呵欠过去开门,小王姑娘挽着昨天那个的男人的胳膊站在外面。昨晚上没看仔细,今天仔细一看,剑眉星目的,活脱脱的一个大帅哥。那眼睛特别有味道,就跟琅琊榜里面的梅长苏似的,双目含情,别提多勾人啦。
我清了清喉咙,移开目光,对小王姑娘说:“行啊,老妹儿,男朋友都带回来,长挺帅呀!”
小王姑娘脸一红,跺脚娇羞地说:“什么男朋友呀,诺姐你别胡说,这是我表哥!”
“哦~”我拐着嗓子说,“表哥……”,小王姑娘点点头,“一表三千里嘛,是吧!”
小王姑娘含羞带怯地抬头看了眼帅哥,带着小姑娘自然不做作的娇嗔说:“真是我表哥。以前都在国外住,这不快清明了嘛,回来祭祖的。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秦泷。表哥,这是我许诺姐。”
我朝他伸出手,“你好”,他盯着我的脸,没有反应。我大略有点难堪,这是我的职业病,其实谁在生活中真的和别人介绍的时候会握手呢?我想收回来揪头发了,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