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搞明白什么事情,秦泷忽然驱赶着马跑到了槐树后面,他翻身下了马,贴着树干往外瞅:外面忽然走过来几个人影,是妈妈他们!
我举着手招呼着说:“妈妈!我在这边!”他们好像没听见,我回头想去揪秦泷,他和马都不见了,就剩我的肉身靠着树干座在地上。
李道长手上拿着一个罗盘左探右晃的,往槐树这边走过来。
廖正阳眼尖,一下就找到了看到了我,他蹲下来扶着“我”,老妈扑过来对我又摇又晃地叫:“诺诺,诺诺,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李道长看了看罗盘说:“丢魂了。”
老妈说:“呀,那怎么办?”
李道长从背着的麻袋里掏出了一盏灯笼,点上了火,递到我妈的手上说:“你拿着这盏灯笼在这旁边走一走,她的魂魄就在这附近,如果听到你的叫喊就会回来的。”
我妈赶紧举着那盏白灯笼在荒地里走来走去叫我的名字,我在她面前举着手晃了晃,说:“妈,我就在你前面呢!”
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两面对面站着,就是互相听不见对方说话,她叫着:“诺诺”,我叫着“妈妈”,却好像都是对着空气在叫。
叫道最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着眼泪说:“妈,你怎么听不见我说话。”
我妈妈忽然低头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会,嘀咕了一句:“奇怪了。”她举着灯笼走回了李道长他们旁边。
我赶紧跟在她后面,看她步履蹒跚,心里头很是心酸,她说:“道长,我好像感觉诺诺了,但就是没看见她。”我点点头,竖着耳朵听。
廖正阳和道长都站在槐树下面,道长说:“不应该啊,我这引魂灯那可是祖传的宝贝还重来没失效。除非……”
道长摸着胡子沉思了一会,我妈急得哎呀直叫,“我女儿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道长斜睨她一眼说:“你女儿的魂都叫恶鬼给勾走了,还能再出什么事?”
我刮了他一眼,冲他比了个小指。
还好廖正阳还比较尊敬长辈,他扶着我妈的胳膊安慰说:“阿姨,你别着急。看我师傅的样子,许诺肯定没事。”
道长高傲地“哼”了一声,在我的肉体跟前蹲了下来。
道长咬破手指写了个道符拿中指和食指夹念了个咒,那符纸戳到我鼻子跟前,他忽然瞪大了眼睛,一晃手,那符纸凭空就着上火了,我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挪了一步。
廖正阳拿着一个黝黑的碗接住了那道符纸,符纸在碗里烧成了灰烬,廖正阳掏出了一把水壶倒了点和了和,掰开我的嘴巴。
“喂喂喂!”我阻止不了,眼睁睁看着廖正阳把那碗东西灌进了我的嘴巴里。“呕!”我捂着胸口狂呕不止,想到那符纸上面还有道长的血就更恶心了。
我还没缓过劲来,廖正阳拿出了一个拨浪鼓一样的东西,“咚咚咚”地敲了起来,他一边敲一边念叨:“魂归,魂归,魂归,魂归。”
我就跟听见了紧箍咒一样,脑袋一阵阵地抽疼,在地上打起滚来。
眼前的视界越来越模糊,我感觉有一股跟强大的力量从我的头顶抓着头发把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里面拉了出去。
我全身一阵乏力,脑袋又酸又涩,忽然有一个清凉的手抱起了我的脑袋。我没心思回头看,因为有另一个我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她的身影很淡,蹒跚地走道我的肉体噗通一头栽了进去。
按着我脑袋的人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我乏力地在昏过去之前看着道长举着一个小小的罗盘,对天对地地跟找信号似的呼啦了一圈,说:“奇怪,刚才还在这呢,怎么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