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先生好臂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同时拖两个溺水的女子上岸,还能同时给两个溺水女子施救。”江贵云明白雨璃话中意义,故作讶异的拍了拍手,一双美眸闪动着寒光,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我可真是要谢过丁先生的救命之恩。”
“沈安自幼漂泊,水性还算不错。”雨璃淡淡补充了一句。
事情可算是显而易见,定国公手中茶杯嘭的摔在地上,一个箭步走到江露倩面前,提起领子便是一巴掌。
江贵云原本因雨璃出身不好而有些看她不起,如今自己都是被她所救,便主动提议:“爹,家丑不可外扬,女儿还是先送沈小姐出府。”
女儿如此识大体,定国公满意的点头,二人便并肩而去。
过九曲长廊,踏无水青石桥,二人迎面撞上了一名身着青竹褂子的书生,看着年方二十,面如冠玉,拱手向二人行礼:“江小姐……沈小姐。”
他盯着自己眸色有些古怪,雨璃便听身旁江贵云坦然行礼:“卫公子,是兄长宴请你来的罢。”
“是,多谢贵府款待。”从花砖缝中见过她的模样,卫舒白不由再瞥了眼对面默然的女子,道:“沈小姐,你的那首诗家父很是喜欢,在下在此谢过了。”雨璃刚要回礼,却又听他柔声:“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家父喜爱梅花,因此还想请小姐作诗一首相赠。”
卫侍郎爱书,有这样的要求倒也不奇怪,雨璃忆起前世读过诗词中她最喜欢的一首,于是信口拈来:“也好,沈安记得那诗集中有一首咏梅——”
“沈小姐,”出府时江贵云喊住了正要上车的雨璃,眉目幽深,“沈小姐也是健步如飞,听了我的呼救,居然能直接从前厅来到荷花池旁,比那丁先生还快。”
瞧着江贵云眼中不悦,雨璃微微抿唇:“是,我知她要害你,但你不会信我,因为有时,连血缘亲人都不能信。”
所以,这是个教训,让她不可随意轻信他人。
“沈小姐给我的教训,我记下了。”江贵云抬首时,笑的很美。
侍郎府内,卫舒白正仔细端详着手中那首咏梅,若有所思。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是说她自己么?自小孤苦,流浪在外……”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她任由旁人嘲笑讥讽,不正如这首咏梅所说么?”
卫舒白沉吟半晌,终是理解了这女子的通透心思,而后起身,小心翼翼的将这首词叠好放入怀中。
“沈安小姐性情良善,又知书达理,你究竟有何不满?”
究竟有何不满?想起临走时江贵云说的那句,他不由扪心自问。
“天哪!小姐,卫公子来沈府寻你了。”
雨璃今日正打算尝试些新的酿酒法子,却被碧犹由前院带来的这个消息扫了兴致。后者一惊一乍:“小姐,卫公子来府中拜访,一说是不敢耽误终身大事,误了小姐青春,正与老爷议定婚期;二是请小姐三日后一并出游赏景!”
“婚期?”雨璃柳眉微蹙,未曾在意下句。
一月多来卫舒白连个面都没露,只在定国公府见过她一面,这就要娶她过门?雨璃沉吟出声:“父亲如何决定?”
“老爷似乎也怪责卫公子姗姗来迟,没有当即应下婚事,只是打发了卫公子离去,也说小姐尚在闺中,不宜随意同男子出游。”言此碧犹揪了揪帕子,“卫公子都快成姑爷了,邀小姐出游有何不对?”
听沈将军未曾答应婚事,她暗暗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