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块，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光头倒计时：“别犹豫了，只有十五秒了。”
钱摆在面前，谁不想赚呢？何况宋歌正是缺钱的时候。
只不过她不是不想下水，而是不敢。
八岁那年，宋歌的母亲刚去世，父亲认识了继母王月玲，并很快开始了热恋。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雪，宋歌父亲带着宋歌去公园和王月玲约会。
那天是宋歌第一次见继母王月玲和继兄钱昊，宋歌看着这个漂亮阿姨和爸爸这么亲密的样子，打心底就有些抵触。
在她的潜意识里，应该且只应该是自己的母亲站在父亲的身侧，只应该吃母亲含笑咬住父亲递到嘴边的橘子。
宋歌虽然不太喜欢浓妆艳抹浑身上下香喷喷的王月玲，但对王月玲带来的这位小哥哥的印象却很不错。
这位叫钱昊的小哥哥不但给她买了甜丝丝的棉花糖，送了她一个米老鼠的发卡，还笑眯眯的时分和气。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你对我好，我自然就喜欢你。
玩过了宋歌最爱的蹦蹦车和旋转木马，两个大人坐在湖边的亭子里聊天。
宋歌和钱昊蹲在湖边玩耍，虽是头一回见面，但小孩子没什么防备心，两人很快熟络起来。
数九寒冬的天气，湖面上结了冰，湖中央的冰面上被钓鱼的人在砸了个大窟窿。
那时钱昊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觉得实在无趣就拉着宋歌去湖中间的冰窟窿那里看鱼。
小孩子总是好奇心重的，又没什么危险意识，宋歌跟着钱昊颤巍巍的踏上了冰面。
阳光照到冰面上，他们往前走了一步，冰面发出吱吱的声响，裂开了一条细微的缝。
宋歌紧紧抓住钱昊的衣服，“哥哥，我有点害怕。”
钱昊回头看了眼身后远处聊天的两个大人，笑容温和的说：“没事，哥哥保护你。”
两人走了十几米，终于到达了湖中间的那个冰窟窿处，宋歌蹲下来，聚精会神的看着水面之下。
“这里面真的有鱼吗？”
钱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我妈要和你爸结婚了，可你爸怕你不开心，所以迟迟没有答应。”
“哥哥你说什么？”
宋歌回过头，迷茫的看向这个新认识的小哥哥。
那时的她还不太懂结婚的概念，并不知道如果王月玲和父亲结了婚，她就成了她的后妈。
钱昊童真的脸上划过一丝宋歌看不明白的痛苦神情，他苦涩的笑了笑说：“我那个酒鬼老爸欠债跑路了，我家天天都有人来泼红油漆要债，我们家连我下学期的学费都没钱交了。幸亏我妈搭上了你爸，你爸人那么老实，肯定愿意给我们还债。如果你死了，你爸就不用顾虑你了，他和我妈结了婚，我和我妈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钱昊霹雳啪啦说了一大段，可宋歌都不大听得明白。
她只觉得钱昊的眼神有些可怕，表情也不太自然。
宋歌下意识的往边上缩了缩，自言自语道：“哥哥，这里面为什么没有鱼？”
钱昊稚嫩却冰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仔细看，一定能看到鱼的。”
宋歌听话的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冰洞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鱼儿游动的迹象。
突然，她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下一秒，她连尖叫都来不及就一头栽进了冰凉刺骨的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