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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卖保险也不算什么伤风败俗的惊人之举,但谭医生看浦安畬总有些古怪的心态。其实他们关系上学的时候还不错,属于那种前后排坐着,互相抄过作业,彼此放过暗哨,一起打球一起罚站的普通同学。
后来为什么变成普通了,连谭学东也不明白,大概就是高考一过从此天南地北,都忙着忙着,就把对方给忘了,等想起来,大家已经很淡了。
浦安畬看了看于俐,突然问道:“你姐怎么得的抑郁症?”
海风依旧腥咸的吹着,掠动于俐飞散的长发。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后来她律师过来了解情况。才知道她有抑郁症的。据说是她对象死了以后。她没说过。我姨妈好像知道,不过我姨妈也没说很详细,反正她出事的时候已经有两三年了。”
“你爸妈知道吗?”
“我妈可能知道吧,法医说她最后手里握着一瓶百忧解。”
“她不应该反抗吗?怎么会拿一瓶药?”
“我怎么知道?当时我又不在现场。不过,她是被一刀毙命的,第一刀直接砍在颈动脉上……算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还记得这些。”
“她对象怎么死的?”
“据说是低血糖。”于俐说完挑起眼睫看了一眼浦安畬,仿佛挑逗一般莞尔,又说:“你说一个医学生,最后居然低血糖而死,是不是挺诡异的?”
浦安畬回了她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显得既暧昧又湿濡。
“我记得,我姐的对象叫——刘……宇……楠”于俐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着,就好像试探。
“干嘛这么说呢?”浦安畬的笑容还继续挂着,但眼神依旧飘忽不定,可以确定他不打算回应于俐,不论她的言语中充满何等玩味,就像初见于伶的那天,于伶沙哑的嗓音问他:“浦总接近我们,是有目的的吧?”
“没干嘛,我今天是不是听谭医生说过这个名字?”
“那你应该去问谭医生。”
“但是你跟谭医生认识啊!”
“于俐,我好像没说过我和谭医生不认识啊?”
“你也没说认识啊。”
“那这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坦诚啊!”
“我跟谭医生是同学,怎么了?这有什么影响吗?”
“我们是男女朋友。”于俐眨巴着眼睛,那眼光中带着狡狯与挑衅。
“你们是男女朋友,那我是什么?”浦安畬依然笑着,并不接受于俐的挑衅。
“你说呢?”
“我是你的追求者。”他向她走进了一步。
“不,”她退开了,推拒着他说道:“我们是客户与服务商之间的关系,你忘了吗,浦总?”
“于俐,准确的说你姐姐才是我们的客户。”但浦安畬并没有放弃,于是他又进了一步。
可没等浦安畬说完,于俐打断他,道:“我可是她唯一的法定受益人。”这次于俐没有后退,她坐在一块滚烫的石头上看着他。她把那支新墨镜架在了脸上,让浦安畬迎向她的脸却只能看到镜片中反射出的自己与刺眼阳光。
“不,你不是。”浦安畬翘起嘴角,轻轻地吐出几个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