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疯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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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俐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又神色如常的开口说道:“送我回去吧,太晚了宿舍该锁门了。”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日影西斜,将灯塔的影子拉得老长,海鸥们似乎也倦了,早已听不到他们的叫声,海浪依旧冲刷着海岸,沙沙地响着,就像没有止境的歌谣。

车下山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一排排亮起,一直延伸进清城霓虹闪烁的夜色里。这是一座生气勃勃的城市。

浦安畬的汽车终于驶进了喧哗的闹市,夜市上的人们三五成群,熙熙攘攘,或叫或闹,似乎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喜乐,全无哀怒。浦安畬突然开口说道:“你和谭医生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浦总怎么关心起这等闲事了?”于俐并不正面回答,方才汽车内的气氛有些微妙,就好像浦安畬真的吃起醋来,有意给她难堪似的。

“这可不是闲事,”浦安畬笑笑,“这可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

可他的回答怎么看怎么还是一副嬉笑怒骂,大没有他嘴里说的那样紧张。

“也就两个月吧,浦总觉得对我的控制力还不够?”于俐狡黠地笑着。

“这是哪里的话?爱是需要距离的,就像开车一样。”浦安畬敷衍着。车速越来越慢,终于前面的车流彻底停住,只有无数的红灯闪烁和交相应和的汽笛声。汽车里安静了起来,于俐只听得到自己呼吸,其余的一概不闻。

他们在拥堵的闹市街头走走停停,走走停停。两旁的行人、自行车、电动车随意的穿插过去,成为车流里的过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没人在意车里的人,车里的人也不在意这些毫不经意的陌生人。

“我们都不过是彼此时间里的过客,时间不是永恒的,我们也不是永恒的,想太多没什么意思,你说呢,浦总?”路过了三个十字路口,于俐终于说道。

浦安畬不再说话,似乎是专心开车。车流终于动了起来,汽车的引擎声瞬间轰鸣了起来,在空旷的街道上奔驰着。于俐尖叫着:“你慢点!太快了!”

“其实没有多快,是你习惯刚才那么慢了。”浦安畬淡淡地说道,“想吃什么?”

“我说我想吃法国大餐,你请吗?”

“请啊,必须的。”浦安畬调侃着,“可惜清城号称正宗的厨子手艺都不怎么样。凑合吃吧”说着浦安畬拐向一条窄巷。

“那清城什么正宗啊?”于俐无心在意什么食物,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海蛎子和德国菜。”

“切,”于俐知道对方也在敷衍,“德国菜能吃吗?”

“什么叫能——吃——吗?世界就那么大,地球上就那么多人,仔细研究吃食的也就那么几个国家,你说法国菜好吃德国菜不好吃,我还说中国菜好吃日本菜不好吃呢!人的口味也不一样,喜好也不一样,何必强求呢?”

“我总觉得浦总跟我说话,话里有话。”于俐笑了笑,其实强求的到底是菜还是人她心里清楚得很,也许浦安畬说得只是一张保单,也许就是于伶的性命,又或许只不过是她心里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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