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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医学生,死于低血糖,多荒谬啊!”浦安畬长叹了一声,他依然记得好友20岁的青葱岁月,可他就轻易地从人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以极其荒诞的方式谢幕。时至今日,不仅浦安畬,刘宇楠的家人,都对他的死难以接受。
“我们是学法律的,对待任何案件都要以客观、审慎、冷静的态度,不管你和刘宇楠到底什么关系,但是法医的结论是确定的,是急病。你再难以接受,也无法推翻这个结论,因为这是科学。”
“你们学法律的不是讲究证据链吗?于伶案的证据链,缺了一环,怎么能保证结论一定是科学的?”浦安畬忽然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盯着夏检察官,这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威势,让夏楠不得不重视。
“那我就和你说实话吧,这个案子现在我手上,我不知道当年是怎么结案的,但现在我会给真相一个交代。”夏楠也不示弱,原本她并不想透露她与这个案件之间的关系,但浦安畬的挑衅成功了,她需要一点时间重启这桩陈年旧案,揭开这出家庭悲剧的大幕。
“你不寻死,不舒服是不是?”于伶的律师袁正卿听说,他的当事人又寻了一次死,匆忙赶到了医院。
于伶没看他,自顾自地喝她的流食,旁边妹妹于俐见律师来了,急忙收拾了碗筷,腾出地方,让律师老人家坐下。
“袁爷爷,她现在说不了话,水肿着呢。”于俐忙替姐姐解释道。
“您多余来。”不料于伶沙哑地嗓音,打断了于俐的开脱。
“你不想想你自己,你想想你姥爷!快九十岁的人天天为你的事着急,那天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醒来第一件事是问你!”袁律师大概六十岁左右,是王老爷子的朋友,当年也是看在王老人的面子,勉为其难地接收了于伶的辩护。
于伶没有吭声,沉默地低下了头。
尴尬的气氛在病房里弥漫,于俐看着律师,又看了看于伶,打破了沉默,说道:“袁律师,案子会不会重启?我听说雨衣找到了。”
“谁跟你说的?”
“检察院一个姓夏的检察官。”
“夏楠?她已经找过你了?”
“她来找我姐,我姐不见她。她说——”
“呵——”于伶长叹了一声,打断了于俐和袁律师的对话,“找到了又怎么样?还能证明出我不是凶手?”
说罢,于伶冷笑了起来,袁律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到底是疯了。
于俐送袁律师出门,迎面碰上了谭医生,他拿着药来,看起来是要来给于伶换药的。
“你怎么来了?”于俐没好气,昨天的事情她即使恼火,也到底碍着病区肃静的告示牌,没发作出来。
“我来给你姐换药。”谭医生的话音里有些许委屈,他和于伶要说有什么,也就是昨天他私下来看她,帮她盛了一碗粥而已,要说没什么,他那天晚上在急救室里看见她的模样时,险些握不紧手术刀,她是他十年的梦魇。
“你不解释一下?”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姐以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