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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俐有些意外,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的姐姐是旧识。可两个人谁都不曾提起过对方,仿佛他们彼此并非什么重要人物,可当他们相见时,有散发出让人难以回避的暧昧情愫。于伶和谭学东到底有什么,于俐不清楚,这种未知带给她些许恐惧,让她看见他们的眼眸时,发出一丝战栗。
“你们早就认识?”
“有十年了吧。她以前的男朋友是我室友。”
“刘宇楠?”于俐对这个名字脱口而出,就好像他昨天才和自己的姐姐分手,可她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早就化为了一把灰烬,从人世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对,你也认识他吧,他毕业的时候突然发急病去世了。”
于俐没再说什么,于伶疯绝对和他的死脱不了干系。甚至她的家庭悲剧,全部是因为他那突然而意外的死亡。他死的突兀,留下了无尽的遗憾与伤痛,可当活人们在他死亡的阴影里苦苦挣扎的时候,他却已经死了,安心的睡在地下,谁都打扰不到他的长眠,想到这里于俐对刘宇楠竟然生出了一丝恨意。
谭学东进门开始帮于伶换药,他显得十分克制与礼貌,没有一句交流,甚至连眼神的交汇也不曾有过,似乎在用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可在于俐没看见的地方,于伶的眼睛望向他的眼眸深处,玩味地、缱绻地,像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和耐性。
谭学东回避着,刘宇楠死后他几乎失掉了于伶的所有线索,可为什么说几乎呢?于伶的手机号码,网络通讯账号,电子邮箱什么都没有变更,可他却不敢再与她联系,那种胆怯不知是用来回避他们之间横亘这的那个死去的亡灵,还是用来逃避他对于于伶超出于友谊的好感,总之,在两天前的夜里重逢之前,他从未想过还能与她再见面。
可于伶并不放过他,她像游魂一样飘入他的眼帘,用赤裸裸、血淋淋的手段,单薄的身姿,苍白的脸色,和近乎绝望的神情,那一刻他对于于伶是怜悯的,隐藏在懦弱与胆怯背后的情愫,突然恣意疯长了起来,一步步地蚕食他的立场,侵蚀他的理智,让他再次徘徊至于伶的面前。
“她走了,你不用这么克制了。”于伶沙哑的嗓音响了起来,水肿一直都没有消退,谭学东有些意外,她居然可以挣扎着开口说话,不知是她长期被抑郁症折磨出了疼痛耐受力,还是她在疯狂地体会疼痛的快感。
“于伶,我跟你妹妹在交往。”
“我知道的,但是她既危险又幼稚,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保持这种游移的快感,需要付出代价的。”
“你误会了,我……我……,我是觉得,我还是和你保持距离的比较好。”
“保持距离?从宇楠死,到现在,你难道不就为了肆无忌惮接近的一天吗?为什么会想要保持距离?”
“可是,我们,我和于俐。这种背德感,不适合我。”谭学东磕磕巴巴地住了嘴,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说什么,当他终于明白他讨厌这种不义与背叛的感觉时,他才获得了一点释然。
他放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