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可是……我听说,是嫂子把那个林雪柔推下楼的?”一旁始终处于看戏状态的祁思突然开口,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明显是来故意给我难堪的。

我颤了颤指尖,垂眸不语。

在这种时候,解释不好,不解释也不好,那就索性不解释吧。

“胡说八道什么?”舒眉斥她一句,“堇言加进祁家这么久,她是什么人我们还不清楚吗?她不是那样的人。”

看着舒眉慈祥的眉目,我只觉心里暖暖的。

“妈……”我握着她的手,感谢的话到了嘴边,但却不知从何开口。

我不想那么矫情,却对她是由衷地感谢。

我以为,除了那个说信我的宁楚之外,没有人会信我,没想到,不管任何时候,这个看似非亲的婆婆竟然信我。

可这也是我最难过的地方,为什么他们都信,却唯独祁铭寒不信?

祁思挑着眉睨了我一眼,道:“哥当时不也在场吗,他肯定是知道真相的……对吧,哥?”

她看向祁铭寒,会心笑道。

两人是亲兄妹,又一起长大,祁铭寒定然知道她的意思,以祁铭寒对待此事的态度,我料想他定会在此时将我一军。

然祁铭寒只抽了抽嘴角,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看得不太清楚,不过我想你嫂子应该是很清楚地。”

他看着我,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笑容不明深意,可却满含嘲讽。

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他就是说是我将林雪柔推下去的,而我不肯承认罢了。

“清者自清,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我淡淡应了一句,转过了眸光。

“只要你说不是,我们当然信你,”舒眉态度依旧和蔼,“外人不明真相,我们也不必理他们。”

“那事实还是要查清楚啊,”祁思端着一杯咖啡,斜靠在沙发上望着我这边,“不能让别人总是这么诬陷嫂子。”

她每次说话,都将‘嫂子’二字咬得特别重,嘴上说着是想证明我的清白,实际上,她和祁铭寒一样是想看我难堪吧。

“我已经派人查了。”祁铭寒适时接话。

“那是怎么回事?”祁怀远阴沉着脸盯着他。

他派人查了,也就是说已经有结果了是吗?既然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还认为是我推林雪柔下去的?他是依靠什么的样的依据才如此说的?

几个人看着他,想要他说出事情的真相,可他却偏偏只笑笑,转而摸了摸自己的胃,对正站在不远处的厨嫂道:“有些饿了,王嫂,给我做碗番茄鸡蛋面。”

不得不说,他转移话题的方法很有效,话音刚落,舒眉就问我们:“你们没吃早餐就过来了吗?”

“早上走得急,没来得及吃。”祁铭寒说着坐到我身旁,枕着胳膊靠在了沙发上。

“又没有什么急事,即使是回家也得吃完早餐再出门啊,再说铭寒……你本身就有胃病,不能饿……王嫂,给少夫人也做一碗。”明面上他们是让我们回来想问清楚昨晚的事情,可是再怎样大的事情都比不得亲情来得重要。

祁铭寒一说饿了,舒眉就担心至极,这就是所谓的母爱吧。

可是我却从未体会过,每次生病,母亲就将我丢给家里的佣人,很少关心我,或许这也是我的悲哀之处。

暗下眸色,我未再说话,直到佣人将两碗热腾腾的面端上桌,公公婆婆才催促着我们快吃。

王嫂的厨艺一向很好,即使是做碗面也是极为好吃,不想我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祁铭寒突然来一句:“为什么感觉不是那天晚上的味道?”

那天晚上?我抬头看着他,他连吃碗面都能记住是什么味道的吗?

王嫂亦是一愣,有些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倒是一旁的管家似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道:“少爷,那天晚上的面是少夫人做的。”

此话一出,我差点就将嘴里嚼烂的面给喷了出来,看着祁铭寒微怔的眼神,我才明白过来,他指的‘那晚’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应该是他犯胃病的那天晚上吧。

吃着面,我感觉食不知味,我是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你做的?”祁铭寒眯眼瞧着我,眸色昏暗不明。

心莫名漏了一拍,我瞄他一眼,快速移开视线,故作镇定道:“正好那个时候我想给自己做点宵夜吃,所以就一起做了,没什么要紧的。”

我只听到他嗤笑一声,然后他未再开口,而我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说什么讽刺我的话,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辩驳。

况且,一碗面罢了,他自己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本以为回来会难以避免一场大的争斗,好在他家里的人都是明事理的人,解释了几句,也没人再多问什么了,更何况……他们看到祁铭寒的一举一动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只是你以为这件事情会就这样就结束了吗?并没有。

在祁宅待了一上午,一直到吃了午饭我们才启程离开。

临走时,婆婆舒眉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夫妻二人一定要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共同打理好祁氏;祁铭寒虽嘴上应得极好,但脸上满是不耐烦,随口敷衍了几句,我们就坐车离开了那里。

车子刚开出去,就有人给他打来了电话,即使没有开免提,可是低软的声音还是隐隐约约传进了我的耳中。

“铭寒……我好无聊,你过来陪我好不好?”电话那头的林雪柔撒着娇,娇弱的声音听得我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祁铭寒撇了我一眼,下意识地将电话拿到另一边,然后才对着电话轻言道:“我晚上过来。”

晚上过去……

我轻笑,晚上过去是要抱着她一起睡麽?

我承认我听了极不舒服,但还必须得装作若无其事,指尖若无其事地勾在一起,暗暗用着力。

后面再说的什么,我已经没心情去听了,他也很快就挂了电话,然后专心地开着车。

或许是嫉妒使然,也是扶起所致,他越是如此云淡风轻,我就越想说点什么。

好在今天天气不热,我索性道:“就在这里把我放下吧,免得让等你的人久等了。”

我极力想将话语说得波澜不惊,可咬字的力道还是禁不住加重了些。 

闻言,他侧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么,吃醋了?”

吃醋?真是好笑! 

我睨他一眼,漠然回应:“你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看我的眼神也逐渐冷淡,我以为他会像我出院那天一样把我扔在路上,可他并没有,只是车子的行驶速度越来越快,窗口的风如刀子般刮进来,蹭在脸上只让人觉得呼吸都难受得紧。

“祁铭寒,你开慢点。”望着外面同样川流不息的车流,我有些害怕,手紧抓着安全带想让他慢一点,可特根本不听。

车子在车流里急速穿行,好几次,我都险些看到他撞上别人。

“祁铭寒,要发疯你去别处发,我不想跟你一起死!”紧撑着东倒西歪的身子,我怒声冲他吼道。

嘶!

刺耳的刹车声徒然响起,车子也在剧烈的冲击下停了下来,捏着手心的汗,我惊魂未定地睁大眼睛,许久还缓不过神来。

他沉着眉,寒咧的目光如箭般射来,在我还未做出反应之际,他就倾身过来,将我整个身子禁锢在窄小的座位上,肃冷的杀气也铺卷而来……

“你知不知道,我若想让你死,那是轻而易举的。”他俊冷的脸凑过来,微启薄唇,一字一句地将恶毒的话语喷洒在我脸上。

紧靠在座位上,我的脸色一片煞白,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寒心,为他的冷血寒心。

见我不说话,他大抵是觉得我害怕了,抽了抽嘴角,便松开了我。

我回神过来,想拉开车门下车,他却又启动了车子。

他此刻正处在愤怒崩溃的边缘,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来自讨苦吃,如今我所想的……就是希望快点到家,然后他快点离开。

他要去陪他的小情人,那就让他去吧。

送我回到‘水榭听香’,他没有片刻停留,甚至连车都没下,就直接转头离开了。

望着他车子远去的身影,我还是禁不住矫情地难过,他就这么等不及、等不及要去见他的小情人。

他不忍让她受一点儿伤害,但却肯那般残忍地伤害我,是不是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是致爱就疼惜,是致恶就伤害?

站在冷风萧瑟的屋檐下,我盯着他消失的地方,久久不愿转身进屋,直到屋里的佣人叫我,我才醒神过来。

走进屋,正好看到屋里的电视没关,而电视里的画面,巧的正是林雪柔的画面。

她穿着病号服,神色憔悴地躺在床上,面对着病床前的众多记者,她表现地极其耐心与友好。

不知道记者是问了什么问题,只一秒,我就看到她的神色黯然下去,而后,我就听到她说:是的,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隐瞒大家什么……我和祁先生,早在两年前就在一起了。”

颤抖着指尖,我愣在那里,看着电视里那张精致的面容,心仿佛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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