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从前的西北

自从言爸爸调到了C城,言家两女便也随着父亲一起到了C城读书。

然后,言西月认识了叶留声,并且两人谈恋爱了。至此,杨溪北便也偶尔会遇见言西美,可是,小姑娘完全把他当空气啊。

言西美之所以把他当空气,是因为小叔叔说长得好看的男人存在一定的危险系数,所以能敬而远之便不要靠近。况且他老是自来熟的跟他说话,让她根本拿捏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

杨溪北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主儿,依旧死皮赖脸充当着言西月跟叶留声的大灯泡,只为了没事瞧瞧那个小姑娘。

可小姑娘依旧跟他保持距离,但是,久而久之,两人的接触还是越来越多了,可彼此呆在一起,大多数都是沉默不语,安静的陪伴着彼此。

有时候,言西美看着某个爱情小说,会把杨溪北代入小说里,总感觉他长得更那里面的男猪脚实在是太像了,特别是长相。

渐渐地,小女孩也有了小心思,看见长得帅的男孩子,总也忍不住多瞧上几眼,可又会在心里跟杨溪北比较一下,总会觉得比起他,好像都不如了些。

当然,言西美小小的心思里,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异样,只是觉得理所当然。

回到他们再次相遇那一天,我们的言西美,早已经忘记了这个当初她说要嫁给他的哥哥,可杨溪北却铭记在心。

市一中,操场上一群高大帅气的男孩子正在打篮球,周遭许多女孩子正在打望,若是哪个男孩子投进了篮筐,就会发出欢呼雀跃的尖叫声。

“哇!你瞧杨溪北真帅,那动作行云流水,跟武林高手似的。”一女生花痴的鼓掌,两道目光直锁紧杨溪北的身影。

另一个女生附和着,“当然啦!他可是一中校草,帅得简直惨绝人寰啊!”

“才不是,叶留声才是校草。”又一女生哼了一声,大喊着叶留声加油!

也有人附和着,一中校草一直有所争议,拥护杨溪北跟叶留声的大有人在。

“呵~叶留声已经名草有主了!”一人犀利指出问题关键所在,叶留声的拥护者纷纷垂头丧气,是哦,校花跟他在一起了,虽然羡慕嫉妒恨,可人家配一脸,能怎么办?

“管他有主没主,又不妨碍我们喜欢!”一女生傲娇抬起下巴,冲着叶留声的身影花痴。

众人完全没瞧见校花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叶留声同学。

一棵茂密的大树下,校花本人正牵着一个胖胖小小的女孩,见她烦躁不安的样子,忙回过神来逗着她笑。

那女孩一如既往,嘴里叼着个棒棒糖,被言西月逗得咯咯笑着。

“姐姐,小叔怎么还不回来?”言西美不满地撅嘴,太阳太刺眼,她很不高兴。

“不是你嚷嚷着要喝饮料吗?”言西月捏捏她的小脸,小叔真是太溺爱这孩子了,无奈摇摇头。

言西美哼了一声,戳了戳言西月的手。

刚投了一漂亮球的男孩一眼就看见了她,跟记忆中差了许多。

他拽了拽叶留声,而后自己快速走到她们面前,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着急。

“小西西。”他很亲昵的喊着言西美,眼里眉间都是温柔的笑意。

一旁校草同学的拥护者,纷纷为此叹为观止,一向冷冰冰的校草,居然也会笑得这么温柔?简直帅得不要不要的啊!

“校草居然喜欢萝莉小美眉?!”一女生耷拉着脑袋,感觉自己没戏了,她可是比校草同学大了那么一岁。

“唉……”周遭校草的拥护者也唉声叹气,果然小萝莉的影响力太大了,连他们瞧见那小萝莉,都恨不得上前去捏捏抱抱。

言西月愣住,疑惑看向杨溪北,难道他们认识?

言西美松开姐姐的手,忍不住恶心得打了个冷颤,这个叔叔说话的时候太肉麻了,“你谁啊?不许这么恶心,要么叫我小美,要么叫我Lisa言。”

“不认识我了?小西西。”杨溪北感到挫败,紧锁眉头,又想想这孩子可能记性不好,也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你是我姐男朋友?”言西美睨了一眼他,“长得倒不懒,看上去却不像老实人,我跟你说你可别欺负我姐啊,她这个人很蠢的……要是你敢欺负她,小心我……”言西美哦了半天,才气势汹汹说:“小心我叫小叔叔打你屁屁!”

“……”又是那个小叔叔,杨溪北表示很厌烦这三个字!!!还打小屁屁真是个孩子,他又忍不住笑了。

“……”言西月觉得自己被鄙视了,赶来的叶留声笑吟吟看着言西美,后者感觉到了一丝惊悚,“小美啊,你可真是瞧错了,我才是你未来姐夫。”叶留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佯装楚楚可怜。

言西美一脸懵圈,觉得自个三观尽毁,一脸叹息不止,无奈的注视着言西月,摇摇头,“姐姐,你找男朋友就算了,还找两个,这种事我会轻易告诉爸爸妈妈吗?嗯?”她使了个眼色,调皮的挑眉。

言西月意会,无奈摇摇头,比了个OK的手势。“你放心,两罐橘子味,外送你一罐苹果味,可以了吧?”

言西美很欣慰点点头,小大人的模样,“你们相亲相爱吧!我会守口如瓶。”

“……”叶留声满脸黑线,现在的孩子要不要这么可爱?!

杨溪北早已是被她雷得外焦里嫩,忍不住半开玩笑半逗弄,“小西西,我申明我是看不上你姐姐的,不过我倒是很喜欢你呢,所以,你长大了嫁给我吧!”眼里带了分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神色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喜悦。

“咦,你这人真是的,都说不要叫得那么亲热。”言西美横他一眼,见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毛骨悚然,忍不住吐槽,“这位叔叔,我不喜欢比我年轻大的。你长得这么好看,一看就不是我能够掌控的,所以你死心吧!而且我十八岁之前不考虑交男朋友的哦……”

杨溪北哦了一声,思忖片刻,认真点点头,眼里眉间都是暖暖的笑意,“既然如此,那我等你十八岁的时候去找你,记得等我,不要谈恋爱哦。”

言西美摇摇头,一脸严肃认真,郑重其事地朝他摆摆手,“大叔,迷途知返吧!”

“阿美!”言锦钰终于买了水过来,喊了一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调笑。

言西美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飞快跑过去,他一把抱起她。“小叔叔。”

言锦钰拧开瓶盖,把饮料递给了她,她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而后满足的摆摆脑袋,啊了一声。“好喝!”

小姑娘脸上满是喜悦,言锦钰捏了一下她的鼻梁,就这样笑眯眯地抱着她走向他们。

“小叔。”言西月礼貌招呼,他们一向不是很亲近。

言锦钰点点头,把带子递给她。

言西美看着杨溪北还一个劲的对她笑着,眼里包含的东西感觉怪怪的,她哼了一声嘴巴撅着,睨了一眼。

“小叔叔,这个叔叔要我嫁给他。你说他是不是很不要脸啊?”言西美嘿嘿笑着,迫不及待向言锦钰控诉杨溪北的行为,而后又斜睨了一眼杨溪北。

后者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好想捏捏她肉嘟嘟还带着两个小酒窝的脸蛋。

言锦钰不动声色点点头,他平时面对外人本就话少。

“我们走吧!小叔叔。”言西美拍拍他,“姐姐再见!”

“小叔再见,小美再见。”言西月温柔一笑,瞧了瞧叶留声,但愿小叔没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小叔也不会说三道四,倒也不用担心什么。

走了几步,言西美又忽然转头看向杨溪北,“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杨溪北给她一个灿烂得如同星辰的笑容,眸光温柔似水,声音醇厚而动听,缓缓吐出两个字来,“北北。”

“北北、北北,好熟悉的名字?”软软的声音轻轻呢喃着这两个字,听在他耳里居然觉得是期盼多时的满足。

言锦钰微微颔首,抱着言西美就走了。

“言西月记得你刚才说的两罐外送一罐哦!”小姑娘回眸一笑,调皮眨眨眼。

言西月点点头,无奈笑了笑。

“你认识小美?”

杨溪北嗯了一声,岂止是认识。前前后后加起来七八十天的相处,她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而言西月也并不清楚两家人的交情,所以杨溪北没在家人面前提及言家,言西月也没在家人面前提及杨家的事情。

“小月,你跟你小叔看着不亲近啊?”叶留声忽然问道。

言西月耸耸肩,揶揄着,“是,小叔不是我二爷爷家亲生孩子,不过对小美倒是特别好,有时候我感觉他们才是亲兄妹似的。”

叶留声哦了一声,一旁的杨溪北沉着脸,异常冷静,似在深思什么。

“阿美,二十二岁之前都不许谈恋爱。”言锦钰忽然莫名其妙认真而郑重说道,言西美胡乱点点头。

她望向身后的那个人,觉得好熟悉,北北哥哥?

“小叔叔,为什么那个叫北北的哥哥一直盯着我看?”言西美回眸间,那人又笑嘻嘻的朝她挥手。

言锦钰哼了一声,低低一笑,“阿美长得好看,所以他就忍不住多看几眼,没关系的。”

言西美似明白一样,哦了一声,“可小叔叔也长得好看啊?他为什么就要娶我不娶小叔叔呢?我看他也好看……”

“……”言锦钰哑口无言,小孩子的思维还真是跟不上啊!他只得打着呵呵,不回答她的问题,确实也找不到怎么回答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见言锦钰为难的样子,小孩言西美便不再追问,自己冥思苦想着。

良久,她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比他们都要好看,对的,一定是这样子,所以那个叫北北哥哥的才会对她情有独钟。

经年,叶家的一个决定让他们四人从此分道扬镳,似无再见可能。

言西美初三这年,发生了一件大事情。叶留声被叶家悄无声息送出了国,渺无音讯。

言西月几近崩溃边缘,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

李蕴跟言瑞也是心急如焚,瞧见女儿这样,也不敢说些什么话刺激她,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言西美十分惆怅,望着自家姐姐越来越纤细的身子,便翻着电话薄拨打了杨溪北的电话。

“西月?”好听的声音传来,言西美失神,那头似猜到了,竟带了几分欣喜若狂,说出来的话都格外悦耳,“小西。”

言西美整理了情绪,少顷恢复如常,声音柔柔的,“你……知道叶留声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他回答得极快,像真的似的,又让人觉得回答得太快,好像早知道她会这么问一样。

“……”她不相信,便开门见山说出自己想见他一面,以求真实性,“你出来,我在我家对街的甜品店等你。”

说完也没管他同意不同意,啪一声挂断了电话,总觉得那个人不会把她放在一边不管不顾,她心情忽然好了些,匆忙收拾几下出了门。

午后,街角的甜品店。

“你真的不知道叶留声的去向?”言西美的声音带了几分厉色,说出的话也像在质问,明明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那气势却逼人。

杨溪北摇摇头,眼里是真诚的流光,声音温柔,“我不会骗你的,小西。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可据我所知,是因为他反对家里安排的商业联姻,你知道我们大学并不在一所学校,所以很多时候他的事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想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不管是误会还是其他,叶留声招呼不打就消失了这件事是事实。而且,已经都几个月了,也没有联系姐姐……”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过了头,言西美不再多说什么,说来他们只是朋友,又不是他抛弃了姐姐,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语气有些不好。”

“没关系,小西。对了……我毕业就会去当兵了。”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眼深深锁住她的眸光,忽而极其认真的看着她,在这忽然安静下来的气氛里,他的眼里似乎带了几分毫不掩饰的喜欢,言西美愣住,被这眼神吓到,逃似的避开。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他到底长自己这么多,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有了喜欢的心思?她掐灭了自己心中不切实际的悸动,脸上恢复如常。

“我们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一面,我希望过几年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喝着咖啡聊着天。你答应我不要太早恋爱好不好?”他也不知道自己鬼使神差说这些干什么,反正就是不想她忘记他,哪怕因为这些话也好。

言西美已经十五了,对于爱情懵懵懂懂不代表不懂,她自然知道杨溪北这是什么意思,看他几近哀求的语气,想到之前他眼里的异样情愫,她木讷点点头。“这件事你不说,我都不会太早恋爱。小叔叔说二十二岁之前都不许我谈恋爱的……”

“……”好吧!虽然你提到言锦钰让我很不舒服,但是你不过早恋爱这件事我是十分赞同的。杨溪北愉悦的笑了,就这样深情注视着她。“可是你不是说十八岁之后……”

“我只是说十八岁之前不考虑谈恋爱,又不是说十八岁之后就会恋爱。”言西美忍不住睨了他一眼,他为什么非得弄清楚她多久谈恋爱?虽然看过那么多爱情小说,她明白他对她有些不一样,可是彼此之间的距离……

“……”杨溪北哑口无言,冲她尴尬一笑。

“你去当兵多久啊?”她在他那幽深的眸光里忽然开口,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这样问,好像害怕他不回来了似的。

杨溪北很愉悦的笑笑,流光四溢,掩饰不住的温柔,“不知道,也许五年吧!我有军人情结,可能因为爷爷是军人,从小耳濡目染便痴迷了。可是爸爸不希望我当兵,所以鬼使神差大学念的商学院,不过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言西美点点头,眼底的异样散去,极为衷心祝福他,“嗯,那你一定要当个将军!”她掩饰不住的期待,爷爷以前也是个将军,男人穿军装最是英姿飒爽了。

“好啊!”那我当了将军,回来娶你好不好?他在心里暗暗承诺。

“嗯,我相信你!加油!”言西美这话明明很平常,却是带了魔力,有鼓舞人心的作用。

他微微一笑,郑重点头。

“叫我一声北北哥哥好不好?像小时候那样。”他忽然提了这么一个要求,说起来也不过分,毕竟这几年两人还是有许多共同的小时光的。

言西美吞咽口水,这大男孩怎么像个小无赖似的,可看见他的眸光,真不忍心拒绝他,她在心里叹气,终是小声喊了一声,“北北……哥哥。”

“哎!”

少年欣喜若狂,好似已经当了将军,也好似终有一天他会回来娶她,风风光光娶她回家。

……

他不知道他跟她会有怎样的未来,只是此时此刻的他多希望以后她的人生里有他陪伴左右啊。

小姑娘,我们是否来日方长?是否有未来?

两人分手之后,他一个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多想去抱抱那个小小的身影,可又没有勇气。

直到言西美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街角,他才兀自迈着步子离去。

言西美刚走到街道拐角就听见一个女孩子在尖叫,而后看见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孩子被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上下其手,言西美有点害怕,还不敢上前。可那女孩哭得很凄惨,嘴巴被死死捂着,叫喊不出声,两个眼睛惊恐的看向她的方向。

言西美环顾四周,都没有见到一个人。此刻天都快黑了,言西美更加害怕,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根本不敢上前去解救。

思虑再三,言西美还是勇敢上前。她捡起路边的一根木棍胡乱敲打了几下那男人,男人闷哼出声,额头已经流血,正怒气冲冲看过来。被他欺负的女生抽噎着的躲到言西美身后,言西美找准机会又是一棒,而后赶紧拉着女生就跑,拼了命的跑。

身后追逐的男人也加快步伐,走得极快,没一会儿,男人高亢且愤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想跑?!”

言西美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反应,那人已经挥着棍棒用力一击,她便瞬间晕倒在地,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了,唯有人狂叫的声音伴随着哭啼……

言西美被打得脑震荡,不过幸好只是轻微的。而后,肇事者因猥亵罪以及故意伤害罪被判刑。

脑震荡伤及了她的中枢神经,以至于后来潜在的危害着她的记忆,导致记忆力衰退,时常记不清事情。

这段时间,她跟他也没在见面。

而后,杨溪北一毕业就去了部队,当了五年兵才不得不选择退役,被父亲召回公司。从最开始的中层管理做起,两年之后任命公司总裁。

当兵的第一年,杨溪北总是会想起那个小姑娘,甚至还梦见过她。请假回家时,他偷偷去看过她,但是她不知道。

当兵的第二年,杨溪北偶尔会想起那个小姑娘。部队的生活他很喜欢,每天不是练兵就是练自己。可他很快乐,很自在,他的性格变得刚硬,不再多愁善感。

但是,他还是偶尔会梦见小姑娘站在街角向他挥手,“北北哥哥……”

当兵的第三年,杨溪北很少想起那个小姑娘。他想她可能交了男朋友,然后忘记了他。这一年,他回家与她见了一面,她长高了,已经到他的肩膀了。她变漂亮了,肉嘟嘟的脸完全变了。

当兵的第四年,杨溪北可能偶尔会想起她,但是他告诉自己忘了她。言家长辈不会答应,他大她将近七岁,而重要的是她不喜欢他。

当兵的第五年,杨溪北已经不再想起她了。他也并没有见过她,她去了别的城市读大学。后来见过那么一次,却让他绝望彻底。他并没有告诉爷爷,言家也在C城,他怕会被逼娶了言西月。而言西月还在等叶留声……

这一年,他不得不退伍。爷爷年纪大了,希望孙儿能够常伴左右。父亲不再年轻,公司需要继承人管理,而他只能放弃。

退伍第二年,杨家爷爷知道了言家也在C城。两家人便商量着要两个孩子相处试试,如果真的不能在一起那也不会强求。

杨溪北想起那一天,她就这样闯进电梯,撞到了他,他惊讶地看着她。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忘记,一直把她偷偷藏着了心里,现在一见到她,那感情便从那个黑暗的角落慢慢溢满全身。

那是他曾经暗自承诺,要娶回家的小姑娘啊!如今她已经变得妩媚动人,不再是那张稚嫩的小脸,可嘴角的酒窝依旧一如从前,让他一见倾心。

“不好意思。”言西美礼貌道歉,但是并没有细细看他,她也没有察觉自己闯进了总裁专用电梯,当然他也不会出言提醒。

杨溪北自嘲般笑了笑,这丫头的记性真是不好。

“你来面试?”他轻声问,并没有跟她去追忆往事。

言西美点点头,笑了笑。

“面试什么?”

他继续追问,完全没瞧见她的不自在。

言西美不再说话,只是沉默,他想她可能不喜欢跟陌生人过多交流,也不跟她计较。

况且,他也并不指望她看见这张脸会想起他来,七年了,以她‘过人’的记性,怕是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然后,杨溪北告知人事部,言西美就这样被招进公司。后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的发生。

杨溪北走的第一年,言西美想起过他,但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他。也许是与他见的那一面,看见他依依不舍的神情,觉得不该忘记他。

杨溪北走的第二年,言西美想起过他。她把这种想念归为求而不得,也许自己心里某个地方是有他的,不知道这种是喜欢还是崇拜。她很欣赏他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去做的勇气,她想有些人的感情总是悄然滋长而后悄然消失的。

况且,这时候的她,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女,她根本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遇见太多人,而那个人却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忘记了她。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是翩翩少年郎,正是好时候,指不定已经跟部队的姑娘有了一段佳话,而自己又凭什么非要把他铭记于心呢?

年少轻狂的感情,终究不过是刹那花火,来得漂亮,消失得也惆怅。

她想,少年啊,我终究把你遗忘,而你,是否亦是不会想起。

杨溪北走的第三年、第四年……第七年,言西美彻底忘记了这么个人。以至于再见时莫名的熟悉感依旧想不起他是谁,因为记忆被她潜意识封存起来。

可不管是十几岁的言西美,还是二十出头的言西美,依旧会为了这个叫杨溪北的男人动心啊。

哪怕当初年少,不知感情为何物?可是,她早就已经把他刻在心上,情根深种而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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